零陵鸕鶿捕魚的傳統(tǒng)和現(xiàn)狀,漁業(yè)論文

零陵鸕鶿捕魚的傳統(tǒng)和現(xiàn)在狀況,漁業(yè)論文摘要：當前，在湖南永州零陵，放魚鷹這種捕魚方式已屬罕見。而隨著當代化進程的演進與倡導下民眾普遍照應的環(huán)境保衛(wèi)、水生物種保衛(wèi)之聲的高漲，鸕鶿捕魚即放魚鷹這種捕魚方式當免不了成為故事和歷史的命運。文章通過調查走訪零陵瀟水岸邊一些熟悉鸕鶿捕魚的漁民，聆聽漁民們的口述，加之以自個的觀察思考，闡述了零陵鸕鶿的來源與習性，鸕鶿與人配合捕魚的情形及零陵鸕鶿捕魚的過去、現(xiàn)在狀況與將來，力圖在了解的基礎上保存這種古老的捕魚技術傳統(tǒng)和文化現(xiàn)象的記憶，為零陵地方文化增添一份檔案。本文關鍵詞語:零陵漁民;鸕鶿捕魚;傳統(tǒng)方式;漁民現(xiàn)在狀況;隨著當代化進程的演進與倡導下民眾普遍照應的環(huán)境保衛(wèi)、水生物種保衛(wèi)之聲的高漲，在內(nèi)陸的江面上，自然漁民這種古老職業(yè)的消失，已是不可避免之事，只在時間早晚。假如講在湖南永州零陵，漁民捕魚用漁網(wǎng)這種工具我們還較為熟悉的話，放魚鷹這種捕魚方式就已經(jīng)非常罕見了。魚鷹，是關雎的俗稱，即鸕鶿，是一種很古老的水鳥。為了了解，也為了保存這種古老的捕魚技術傳統(tǒng)和文化現(xiàn)象的記憶，筆者調查走訪了零陵瀟水岸邊一些熟悉鸕鶿捕魚的漁民。通過聆聽漁民們的口述，加之以筆者的觀察思考，零陵鸕鶿的習性，鸕鶿與人配合捕魚的情形，及零陵鸕鶿捕魚的過去、現(xiàn)在狀況與將來，在筆者的頭腦中，逐步有了鮮活的畫面和清楚明晰的輪廓。一、零陵鸕鶿的來源與習性特征零陵現(xiàn)有的鸕鶿數(shù)量非常有限，筆者所見不超過三十只。但很多漁民有過養(yǎng)鸕鶿的經(jīng)歷體驗。零陵老埠頭村的陳姐、李叔、賀伯以及家住大西門的周大伯、家住二水廠附近的秦奶奶等都養(yǎng)過鸕鶿。如今的零陵鸕鶿是從安徽買過來的。鸕鶿的價格不一定，幼年鸕鶿一千的、五六百的、四五百的都有，好的要三四千元一只。好的，是指捕魚厲害的成年鸕鶿。鸕鶿是經(jīng)孵化而出。為什么不在本地孵化而要花高價去遠地買呢？一是由于鸕鶿孵化條件高，不容易孵出來；二是由于喂養(yǎng)幼年的鸕鶿，需要花費大量的精神和成本〔據(jù)講幼年鸕鶿需要買魚來剁碎給它們吃，還要人工喂〕；三是由于鸕鶿捕魚的啟蒙和訓練需要專業(yè)技術和時間。零陵漁民買進的鸕鶿一般是安徽的鸕鶿主人養(yǎng)了幾個月〔3個月以上〕的成年鸕鶿，一買來就能夠捕魚了。我們尋訪到的一戶漁民，他家里養(yǎng)了十幾只鸕鶿。白天，鸕鶿就關在屋宅后面的園子里。在瀟水岸邊的浮橋附近筆者也曾觀察過兩只停在木排上的鸕鶿。偶然還能看見愚溪橋一帶瀟水上有幾只鸕鶿靜靜立在竹排上。鸕鶿羽毛深黑色，脖子較長，類似鵝，大嗉囊，頭小，長嘴，嘴末端有向下的細而尖利的彎鉤，體型間于鴨與鵝之間。筆者所見之鸕鶿，動作都是慢吞吞的，不太走動，有的就直接把頭埋進翅羽里閉目養(yǎng)神。鸕鶿喜歡偏著頭看東西，它們常有側著頭瞳仁向上把眼睛定在那里的動作，看起來確實很像是人正在出神或猜想的樣子容貌，所以杜甫(三絕句其二〕中的那句沙頭忽見眼相猜，描繪敘述鸕鶿是很傳神的。有時候鸕鶿又高高仰起頭來，陌生人走近它們，它們也并不在意，神態(tài)看起來很安適，完全沒有遭到驚嚇的姿態(tài)。不過據(jù)正在幫兒子照料這些鸕鶿的老人講：〔鸕鶿〕有時候會抓人，經(jīng)常喂水的人不會，不是經(jīng)常喂水的人它就可能把你抓一口。陳姐也曾養(yǎng)過八年鸕鶿。她談起自個對鸕鶿的印象道：有些鸕鶿挺兇，你走開了，它都有可能捉住你的褲子不放。假如不是古詩文上記載鸕鶿系水鳥，能結群而飛，我們不大能把鸕鶿與飛鳥聯(lián)絡起來。在筆者的觀察中，鸕鶿大都很平靜，最多只見過其拍打翅膀激起水花的場景，從未親眼目擊其翱翔。大概由于白天并非零陵鸕鶿的活潑踴躍期，而我所見到的又都是經(jīng)過漁人馴化了的鸕鶿。鸕鶿一般不作聲，很沉默，偶然發(fā)出來的聲音，嘶啞低沉，聽來頗像一個人因冷得發(fā)抖而發(fā)出的哆嗦聲。鸕鶿嘴巴張開的時候，很寬大。陳姐講：以前院子〔編者按，院子指村里面〕里有四家養(yǎng)鸕鶿。母鸕鶿小個一些，公的大一些。公的捕魚厲害一些。鸕鶿不怕冷，冬天可以以打魚。它的羽毛會換冬毛，所以不怕冷。正在幫兒子照料鸕鶿的老人告訴我：鸕鶿的蛋只要鴨蛋那么大。孵蛋需要二十多天。生出來和小鴨崽是一樣的。毛茸茸的小鸕鶿很好看。鸕鶿蛋能夠吃。鸕鶿肉可以以吃。一般〔打魚〕人不吃。老人家里的鸕鶿養(yǎng)了三年零幾個月了。她講：鸕鶿很少生病。鸕鶿是與人配合拿魚。鸕鶿不抓蝦子。它不要。田螺蚌殼它也不要。它只抓魚。大魚小魚都抓。問起鸕鶿的飲食，老人講：〔鸕鶿〕晚上吃了魚。只喂一餐。一個鸕鶿能夠吃一斤。平常白天只要喂水。老人的兒子一般是晚上把鸕鶿趕出去打魚，她講：白天它不拿魚，你放出去它就是玩。鸕鶿識路，能夠自個回家。講到鸕鶿的捕魚本領，漁民們反映，不同的鸕鶿之間有很大的個體差異。李叔講：差的鸕鶿自個吃都保不到，你還得買魚給它吃。有些鸕鶿能夠打到十多斤魚，有些鸕鶿一兩魚打不回。不過，鸕鶿很懂得合作。老人講他兒子養(yǎng)的鸕鶿拿到的魚最大的是三十多斤。兩三只鸕鶿一起把魚抬出來。老人還講：〔鸕鶿〕嘴巴十分尖，有時候會扎到魚出血，甚至扎死。有時候會把魚的肉劃一塊出來?？梢?，在捕魚的時候，鸕鶿獵手的兇惡本色就充分暴露了。李叔還解釋了鸕鶿與人配合打魚的妙處，他講：鸕鶿要和人配合才能打到魚，它自個不容易打到魚。人測算有魚了，就把鸕鶿放下去。假如讓它們自個找，那它們跑來跑去，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人還是比鸕鶿聰明，固然做不到百分之百判定準確，百分之七八十的因素還是有的。鸕鶿不一定知道哪里有魚的。也就是講，從捕魚能力來講人是比不上鸕鶿，但從判定哪里有魚的能力來講，鸕鶿又沒有人聰明。問起鸕鶿究竟能活多久，賀伯講：鸕鶿一般活十三四年。而李叔回憶他養(yǎng)的鸕鶿，講：我養(yǎng)的鸕鶿有活十八年的，不是老死的，是螺旋槳絞死的。別人養(yǎng)了幾年，我又養(yǎng)了幾年。他講，假如那只鸕鶿不被絞死的話，恐怕能活二十年以上。這大概是鸕鶿中比擬長壽者。二、零陵鸕鶿捕魚的傳統(tǒng)家住零陵二水廠附近的82歲漁民秦奶奶講：原來〔打魚〕全部靠鸕鶿我和我老伴結婚的時候，吃飯全靠鸕鶿如今用網(wǎng)了，用絲網(wǎng)?？梢?，在零陵，鸕鶿捕魚在五六十年前是占絕對優(yōu)勢的捕魚方式。據(jù)秦奶奶講，那時候的鸕鶿是在廣西灌陽買的，零陵這個地方孵不出鸕鶿幼仔，而灌陽做孵化鸕鶿幼仔生意的人卻很多。她還講：〔鸕鶿〕是用雞抱的。抱，是方言，指孵化。大概，孵化鸕鶿幼仔也是一項很專業(yè)的工作，而且其方式方法與技巧一般秘不外傳。在秦奶奶捕魚的那個年代，鸕鶿捕魚是一門需要學習的手藝。她丈夫和另外一位七十多歲陳奶奶〔秦奶奶鄰居〕的丈夫都曾經(jīng)學過三年的鸕鶿捕魚技藝。秦奶奶講：他〔已經(jīng)逝世的丈夫〕小時候蠻苦，跟著那個師傅學，師傅姓周，過了〔編者注，過了就是死了〕蠻多年了。跟師傅學要交錢的，給他做事三年，三年出師了，給一個鸕鶿給你去打魚，〔鸕鶿〕不夠自個去買。秦奶奶講到的是一般漁民獲得鸕鶿捕魚技藝的途徑之一。由于秦奶奶的公公原來是在萍洲劃渡船的，不懂用鸕鶿捕魚，所以他丈夫需要去向專門的師傅學習鸕鶿捕魚這門謀生的技能。而我們訪談到的家住大西門的周伯〔71歲〕及家住老埠頭渡口附近的李叔〔63歲〕，他們放鸕鶿的技巧，就都是父子相承的。周伯與李叔都出生在世代打魚之家，他們的祖輩父輩都懂得用鸕鶿捕魚的技巧。鸕鶿究竟是怎么捕魚的呢？我們從訪談到的老漁民的口述中得到了一些解答。一輩子跟著丈夫打魚的秦奶奶講：鸕鶿能夠用嘴巴把魚咬到面上來的。它蠻聰明的。哪里有魚，它會嘎嘎嘎地叫，咬到魚了，它嘴巴不動的。你把它嘴里的魚拿下來，還要給一點給它吃。你假如不給它吃，它以后就不拿魚了。秦奶奶所描繪敘述的鸕鶿發(fā)現(xiàn)魚以后的這種興奮的叫聲，與它平靜時候發(fā)出來的聲音是完全不同的。鸕鶿索要捕魚報酬不達目的就罷工的聰明行為，也給秦奶奶留下了深入印象。家住大西門的周伯自17歲起就跟著父親用鸕鶿打魚，他講:時代有兩個隊，搞鸕鶿的是鸕鶿隊，縣里面搞的時候，我父親當隊長。有十多條船。網(wǎng)船也有十多條。那時候零陵捕撈隊總共只要三十多條船世世代代打魚的我們零陵大概有二十多條船。從他的描繪敘述中我們知道，在新中國成立后的六七十年代，鸕鶿捕魚在零陵還是一種常見的捕魚方式，鸕鶿捕魚作為一種重要的生產(chǎn)性捕撈，其重要程度至少不亞于漁網(wǎng)捕魚。周伯細致生動地向我們敘述了其曾經(jīng)追隨父親用鸕鶿捕魚的經(jīng)歷：我老子手里打魚和我們打魚不同，我老子用的是魚鷹。我們零陵話叫鸕鶿。從很小的時候買來，我們就培養(yǎng)它抓魚。它吃不到魚的，我們用稻草把它脖子扎住，再放下去。六幾年，六八年、六九年的時候，我就和我父親用鸕鶿拿魚。以前鸕鶿拿魚有幾種拿法，到冬天的時候，拉旦谷〔編者按：旦谷是方言讀音，不清楚詳細是哪兩個字〕，就是拉河里最深的地方的魚。多半是鯉魚，四五斤、七八斤、十來斤都有。在我手里拿過十來斤的。十一二排深的地方，十排有五丈。在五丈多深的地方，在我父親的時候，夏天，水清的時候，它能夠拿到團魚。拿到一斤至四五斤的團魚。沒有團魚的話，它能夠追魚上來。追得最大的有八十多斤，八十五斤。名稱叫黃魚。魚的種類很多。黃魚也有幾種。有犁頭黃魚，嘴尖尖的，嘴巴很大，腦袋也很大；還有棕黃魚，嘴巴從來拿不著，由于〔鸕鶿〕追它的時候，它的腮是閉著的。它不張腮，鸕鶿就沒有地方下嘴。梨頭黃魚不動的時候，腮就垮下來了，是張開的。鸕鶿就捉住腮里面的硬鸕鶿追大魚，大概要追二十多分鐘到半小時以后，追著追著魚沒有力氣了。我估計魚浮到三米深的地方不動了。魚鷹就從下面一沖，往上一頂，把它頂上來了。我父親原來有機子〔編者按：機子也是方言讀音，不清楚詳細是哪兩個字〕，有這么大這么長的粗鉤子，那魚真的很大很重，把它甩在船艙里，它在船上一跳，一根筷子頭那么大的鐵一別，就斷了。那魚的力氣真的很大。我們那時候是走路的，把魚抬起來，到街上去賣，那魚的尾巴都要掃地。他還講：鸕鶿悶進水里很久的話，證明它拿著魚了。比方講，它拿魚的時候進去要兩分鐘，不拿魚的話，它頂多一分鐘最多一分半鐘就出來了。由于它下去以后，嚇到魚啦，魚會跑動的，所以就會耽擱二三十秒鐘?？吹紧~，魚嚇到不動的時候，才能夠出來。周伯的話講明，以前的零陵鸕鶿雖是外地買來，但是在鸕鶿幼年的時候就買來了，老一輩的人懂得怎樣訓練鸕鶿來捕魚。他向我們展現(xiàn)了零陵鸕鶿捕獲魚的種類、個頭、捕獲地點及捕獲經(jīng)過，證實了鸕鶿確實具有潛入水下、追趕魚類、兇惡、聰明、懂得合作等特點。從上述秦奶奶和周伯的口述中，我們還可獲知：鸕鶿在捕魚的時候，它的長尖嘴是非常重要的工具；鸕鶿捕魚既能直接捕獲，也能追趕之后再捕獲，它游動的速度應當是非?？?，耐力也是很好的；鸕鶿能否捕獲大魚的關鍵在于有沒有下嘴點；鸕鶿的視力很好，水清的時候，至少能夠下到近二十米深的水域捕魚。周伯的追憶也證明了當年瀟水的清深，讓我們了解到了曾經(jīng)的瀟水中魚類多、個頭大的狀況。在鸕鶿捕魚的年代，漁民們帶著鸕鶿四處打魚，以船為家，正如周伯所講，他小時候就是跟著他父親打魚，天天住在船上，在哪里打魚就歇在哪里。漁民們打魚的范圍也很廣。在漁民們眼中，漁船上的日常生活，不像詩歌中描繪敘述的那樣瀟灑浪漫，而是充滿艱苦甚至是無奈的。我們拿魚拿到冷水灘、黃陽司、祁陽往廣西方向到石期市〔向上去五六十里的水路〕我們在老埠頭那里放鸕鶿，在那里煮飯吃。燒水呀、洗澡都在船上我們煮飯吃的生鐵鍋子叫鼎鍋，有大有小也是圓的，下面有四個小孔，能夠穿鐵絲，還有生鐵蓋子，能夠提起來的。周伯講。秦奶奶也講：那時候住在船上的，風吹雨打。漲水了呢，在船上安身都不好安。那蟲啊、螞蟻啊，全在你船上面。漲水的時候在船上面生活最不好。被漁民隨時帶在身邊的鸕鶿，作為一種馴化了的鳥類，對人的親近程度如何呢？老漁民中的秦奶奶和周伯長期與鸕鶿相處，深諳鸕鶿其性格。秦奶奶講：鸕鶿抓人，認不得的人它抓你呢。你自個養(yǎng)它的，它隨你摸都沒事。聽起來，類似貓狗等家禽。而周伯向我們談到了鸕鶿中對主人也性格暴躁的一個特例。他講：一般是不抓〔人〕的?！驳雏R鶿也有自個的性質，性質暴躁的它煩躁了就抓(人)，性質不暴躁的它就不大抓人。我自個養(yǎng)鸕鶿也被抓過。在我父親手里有一個魚鷹，生起那個眼睛橫起，你要注意它，你往它腳邊一過，它就過來〔編者按，周伯還模擬了鸕鶿兇惡的聲音〕抓了。抓出來，就是一個眼。兩位漁民的口述綜合起來，大致呈現(xiàn)了鸕鶿待人的情形。而人對鸕鶿又是如何的心態(tài)呢，有感情嗎？或者僅僅把它們當作動物來對待？據(jù)秦奶奶講，鸕鶿一般能為主人捕魚十來年，老了拿魚就不行了，像人一樣，老了就沒有力氣了。等到哪只鸕鶿老死了，主人就把它埋了。筆者問秦奶奶：鸕鶿能吃嗎？秦奶奶答道：不能吃。鸕鶿不好吃，也不能吃。和人一樣，幫你勞動了，你哪里吃得它下呢？幫你搞了一輩子的魚，你還要吃它，那不能吃。放到土里面埋了。賀伯的父親養(yǎng)過十幾只鸕鶿，他小時候就跟著父母用鸕鶿打魚，他也很肯定地告訴筆者：〔鸕鶿〕老死就埋了，不吃的。據(jù)漁民們從不吃鸕鶿而將其埋葬的行為能夠看出，傳統(tǒng)的漁民對鸕鶿懷有深切厚重的感謝之情。三、零陵鸕鶿捕魚的現(xiàn)在狀況如今，零陵漁民養(yǎng)鸕鶿的本來就很少，而真正像以前一樣用鸕鶿捕魚的就幾乎沒有了。我們詢問幫他兒子照看鸕鶿的那位奶奶，他的兒子是怎么用鸕鶿打魚的。奶奶告訴我們講：夜晚先睡一覺再出去。晚上出去打魚的時候把十幾只鸕鶿全都趕上船打魚的時候鸕鶿在船甲板的兩邊站著，打魚人在船頭〔鸕鶿〕脖子上扎上草，回家就把草解開。人把魚從鸕鶿嘴里倒出來。〔兒子和鸕鶿〕都是一夜不睡覺。打魚人與鸕鶿配合，把鸕鶿脖子扎住這些方面與以前是一樣的。但如今的鸕鶿捕魚有很不一樣的地方。養(yǎng)了十四年鸕鶿的李叔講：如今都是用電拿魚的把電放在河里，打出來就是船上都裝有發(fā)電機魚電暈了，鸕鶿去撿死的。李叔坦言自個曾經(jīng)養(yǎng)鸕鶿的時候也是用電拿魚的，后來他覺得難養(yǎng)，就把鸕鶿賣掉了。如今他用的是漁網(wǎng)。可見，相比于以前，鸕鶿已經(jīng)過一個獵手變成了一個搬運工。賀伯和周伯的話都證明了這一點。賀伯講：原先〔打魚〕網(wǎng)有用過，鸕鶿也用過。反正就沒用過電如今養(yǎng)鸕鶿也需要電，沒有電也打不到魚，魚少了。周伯也簡單地講了句：如今人養(yǎng)的鸕鶿很少出來拿魚。他的意思當是如今的鸕鶿很少像以前的鸕鶿那樣捕魚了。為什么如今的漁民不愿意養(yǎng)鸕鶿了？如今這個鸕鶿不大合適了。如今用網(wǎng)了，用絲網(wǎng)，鸕鶿消化太大，它要吃。每一天要吃一斤多魚它又不吃糧食。若是冬天下雪，或者下大雨，你買都要買起給它吃。所以如今要鸕鶿的很少了。鸕鶿抓魚狠的賺錢得到，不狠的賺錢不到。秦奶奶講。李叔講：〔鸕鶿〕不好養(yǎng)。一個是吃。二個是生病。第三個是買的鸕鶿假如是老的話，就不會拿魚。鸕鶿會不會拿魚，看不出來，硬是要下水才知道它拿魚狠不狠。一切損失你自個負責。一千兩千買回來，假如不拿魚，你賣出去就四五十塊錢一個。別人買去就做菜吃，有了鸕鶿就要天天打魚，假如感個冒，或者想到哪里去玩玩，就得買魚給它們吃。總結漁民們所提到的原因主要有這么幾條：一是如今魚少了，而鸕鶿的胃口很大，一天吃一斤多魚，沒有什么剩余的給漁民；二是鸕鶿成本高，而且捕魚的本領個體差異大，購買有風險；三是有了鸕鶿就必須天天打魚，很辛苦；四是假如遇上惡劣天氣或者漲水這樣的自然災禍，就得花錢買魚給它們吃，漁民要賠本；五是高價買來的鸕鶿，可能生病死掉。如今瀟水河里的魚在種類和數(shù)量上都大大減少，假如不用電，難以保證捕魚的收獲。所以，如今的漁民即便養(yǎng)了鸕鶿，也還是會用電捕魚。賀伯講：原先沒用電，如今用電，〔假如不用電〕根本很難拿到魚。當前，像李叔、賀伯、周伯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一般不用電，用漁網(wǎng)，大部分漁民都用電。漁網(wǎng)捕魚忌水流量大，假如水流量太大漁網(wǎng)就會被沖倒。以前水電站少，放水時間相對固定，漁民能夠避開放水的時間段。但如今水電站較多，放水時間不確定。這種情況導致漁民捕魚的范圍大大縮小，同時，給漁網(wǎng)捕魚帶來不便。李叔告訴我們：我跟我父親打魚的時候，雙牌有水壩了。但那時候只要一個壩，也比如今好。天天什么時候放水也測算得到。什么時候關，也知道。所以打魚也好一些。如今四處都是水壩，測算不到。去年我把網(wǎng)放好，后來水電站放水，把我的網(wǎng)都沖走了。家住老埠頭村的漁民賀大哥也講：下面做了電站了。有的魚上來不了是宋家洲電站。如今的河，就跟池塘一樣了。〔我們在〕南津渡和宋家洲中間打魚。李叔講，他估計那位養(yǎng)十幾只鸕鶿的漁民天天應該能打到二三十斤魚用電拿能夠。不用電養(yǎng)不到的。也就是講，即使養(yǎng)了鸕鶿，純用鸕鶿捕魚也是不現(xiàn)實的，不用電光靠鸕鶿自個捕魚的話，鸕鶿飽腹都難，更不要談漁民的收入了。如此看來，用電捕撈，既避免了漁網(wǎng)捕魚的弊端，也能解決純用鸕鶿捕魚的窘?jīng)r，能夠保證拿到魚。當代化進程極大地影響著鸕鶿的命運。據(jù)漁民講，由于是用電拿魚，鸕鶿的捕魚本領也今非昔比了。習慣了用電的鸕鶿，懶一些。不愿意去捉魚了，等著電死了魚，去撿。為什么我要把它們賣了呢？它們不愿意抓魚，開銷太大，養(yǎng)不起，才賣的。李叔這樣講。如今，漁民們對鸕鶿的依靠，不再如往日一樣靠它吃飯，他們對鸕鶿衰老之后的處理，較以前也有了差異不同。幫兒子照顧鸕鶿的奶奶講：老了的鸕鶿一般賣幾百塊錢。一般講是買進去吃，他們講是買去吃，也不知道是不是買去吃。有人收老鸕鶿。有本地人收。自個不會吃自個養(yǎng)的鸕鶿。要生病的鸕鶿死了就埋葬了它。我們養(yǎng)鸕鶿不吃鸕鶿。鸕鶿幫你拿魚的不可能吃它。你吃不下去嘛。它幫你拿好多魚好多魚。李叔的講法是：我們養(yǎng)鸕鶿的人不吃鸕鶿肉。它為你這么勞累，你還吃它的肉，覺得良心過不去。賣了，就由他們怎么處理了。老鸕鶿兩百元一個，賣到酒店賣二百五十。到酒店就叫鸕鶿肉，有人喜歡吃。由此看來，漁民固然還是不吃鸕鶿肉，但只要生病的鸕鶿會被埋葬，其它鸕鶿老了以后，終究被當作商品賣掉，作了別人餐桌上的美味。市場經(jīng)濟的大浪潮下，一切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