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然主義視角認識小說《緬甸歲月》,外國文學論文

從自然主義視角認識小說(緬甸歲月）,外國文學論文(緬甸歲月〕〔BurmeseDays,1934〕是喬治奧威爾〔GeorgeOrwell,1903-1950〕第一部帶有自傳色彩的小講。被譽為英國文學史上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繼吉卜林〔RudyardKipling，1865-1936〕的(吉姆〕〔Kim，1901〕和福斯特(E.M.Forster,(1879-1970)的(印度之行〕〔APassagetoIndia,1924〕之后，以英印殖民地為背景的上乘之作。1922年，伊頓公學畢業(yè)的奧威爾，懷著為帝國效勞的夢想，前往印度殖民地做皇家警察，1927年，在目擊英帝國主義在殖民地犯下的種種罪行之后，他憤然辭掉了待遇優(yōu)厚的工作，立志用寫作揭露謊話，尋求真相。奧威爾在(緬甸歲月〕借木材商人弗洛里的身份，用第三人稱的敘事方式，以在緬甸的經(jīng)歷和體驗為素材，創(chuàng)作膾炙人口的佳作。國內(nèi)研究者多從后殖民批判視角或歷史和政治視角解讀該作品；但是，鑒于奧威爾在后來回憶他寫(緬甸歲月〕的初衷時講：我當時想要撰寫宏大的自然主義小講，帶有悲慘的結局。本文回歸奧威爾創(chuàng)作本意，試圖用自然主義視角走近文本。文學自然主義是十九世紀后半葉法國作家左拉倡導的文學思潮和文學運動，它的影響一直持續(xù)到二十世紀初，并逐步擴展到歐洲以及歐洲之外的其他國家和地區(qū)。自然主義是對浪漫主義公開的挑戰(zhàn)和還擊，它繼承了文藝復興和古典主義以來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深受進化論、遺傳學、決定論、和實踐論等科學思想的影響，主張小講家用科學家在實驗室做科學實驗的方式，制定實驗內(nèi)容，以人為研究對象，觀察人在特定社會環(huán)境中的發(fā)展和變化。就人物塑造而言，自然主義文學強調人的生物屬性，以為人并非是宇宙之精華要髓，萬物之靈長，而是與野獸別無二致：他無法控制自個暴虐的沖動，受本能和情欲驅使，被遺傳和環(huán)境制約；毀壞滅亡是他的宿命，偶爾的因素也會導致他的失敗。他本人的毀壞滅亡也會如推倒多米諾骨牌一樣給與他相關的人帶來厄運。正如左拉所言：人是能思想的動物，是大自然組成部分，處于它所生長和生活的土壤的種種影響之下，這就是何以某種氣候、某個國家，某個環(huán)境，某種生活條件，往往都會具有決定性的作用。2歐洲人俱樂部英國于十九世紀先后三次發(fā)動對緬甸的侵略戰(zhàn)爭，逐步吞并了緬甸，建立了英印殖民地〔包括如今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和緬甸在內(nèi)地區(qū)〕，并開場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殖民統(tǒng)治。英帝國在國內(nèi)通過家庭環(huán)境、學校教育、文化傳播等渠道大肆宣揚歐洲中心論和白人至上等帝國主義思想。用殖民話語對白人潛移默化：對被殖民者妖魔化-有色人種總是無知、野蠻、骯臟、愚蠢、落后的，是白人的負擔，等待白人的拯救，對殖民地的統(tǒng)治是白人的責任-歐洲殖民者以為他們的優(yōu)越感是天經(jīng)地義地的，并等待被殖民者將殖民話語內(nèi)在化，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個的被奴役的命運。小講(緬甸歲月〕的背景是緬甸。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大英帝國殖民統(tǒng)治已經(jīng)日薄西山的緬甸，故事發(fā)生地奧克拉達鎮(zhèn)是上緬甸的偏遠的小鎮(zhèn)，全僅有七個歐洲人，卻統(tǒng)治著四千居民-除了大多數(shù)緬甸人以外，還包括兩百個印度人、幾十個中國人和兩個歐亞混血兒。鎮(zhèn)上駐扎憲兵隊，設立法庭、監(jiān)獄、教堂、學校、醫(yī)院等機構，英帝國除了軍事占領和掠奪資源，還對當?shù)厝伺院陀廾窠袒０兹藗児倘辉谌粘９ぷ骱蜕钪信c土著人打交道，但在娛樂和社交方面必須呆在一個小圈子里，即歐洲人俱樂部。俱樂部文化起源于英國，傳統(tǒng)的紳士俱樂部實行封閉管理，嚴格限制會員人數(shù)，以具體表現(xiàn)出其不同尋常，因而，它不僅僅僅是社交和娛樂場所，更是一種身份的標志。在英屬印度殖民地，俱樂部的會員資格更是白人的專屬權利，更能具體表現(xiàn)出白人與土著居民之間的身份區(qū)別。小講中有這樣的描繪敘述：在印度的每一個城鎮(zhèn)，歐洲人俱樂部都是其精神堡壘，是不列顛權利的真實所在，是土著官員和百萬富翁徒然向往的極樂世界。凱奧克拉達俱樂部成員嚴格遵守白人紳士準則，詳細包括下面五條：1、維護我們的聲譽；2、手段要強硬〔不必外柔內(nèi)剛〕；3、我們白人必須團結在一起；4、他們會得寸進尺；5、我們要保持團隊精神。這五條規(guī)則反映了殖民統(tǒng)治者的殖民話語，其核心是強調殖民者要竭力維護歐洲中心主義的權威，一旦面臨自個的利益遭到損害，他們就會團結一心，一致對外，對當?shù)厝藢幙慑e殺一千也絕不放走一個。埃利斯是典型的白人至上的沙文主義者，他痛恨東方人幾乎能夠講是厭惡至極，仿fo他們是什么邪惡和不潔的東西似的。誰要是對東方人表現(xiàn)出一點兒友善，他都感覺是可怕的變態(tài)。他講話中帶有惡狠狠的倫敦東區(qū)的口音，埃利斯?jié)M口臟話，出言不遜，在緬甸人面前，更是一副白人老爺?shù)臍馀?，野蠻蠻橫，作威作福。作者以第三者的口氣評價道：經(jīng)常有那么一些英國人，決不該讓他們踏上東方的土地，不幸的是，他就是華而不實一員。一個烈日炎炎的夏日，埃利斯問管家還剩多少冰塊，管家用英語回答：我發(fā)現(xiàn)如今保持冰塊低溫可真夠困難的?！睮finditquitedifficulttokeepicecoolnow〕他立即惱羞成怒，讓他生氣的并非是降溫的冰塊短缺，而是管家講的英語太標準：你他媽的少這么講話還什么我發(fā)現(xiàn)真夠困難的！難道你剛剛吞了一本字典不成？對不起，主人，冰塊冷不了！〔Please,master!Cantkeepingicecool這才是你應該講的話。哪個家伙英語開場講得太好了，我們就得讓他走人，我可受不了會講英語的仆人。。他自大傲慢狂妄的作態(tài)，撕破了英帝國在緬甸的推行以英語為主的殖民教育制度的虛偽面目：他們以救世主自居，宣揚給落后的東方帶來先進的西方文明，其實，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培養(yǎng)不過是能使用英語對英國人服務的奴仆。正是長期的殖民教育潛移默化使被殖民人民忘記了恥辱，竭力以標準的英語討好主人，然而，在英國人心目中，一口文法嚴謹、措辭高雅的標準英語〔KingsEnglish〕代表良好的教養(yǎng)和顯赫的地位，是白人老爺?shù)膶贆嗬?，一旦土著人也變得同他們一樣文雅而有教養(yǎng)，必將威脅到他們天然的優(yōu)越感和虛榮心；同樣的情形也具體表現(xiàn)出對待宗教信仰方面。小講中的歐洲人幾乎沒有一位是真正的基督徒，他們甚至沒有遵循基督教要求的每周去教堂做星期的教義，但他們將信仰基督教和在教堂做星期當做白人的專屬權利。埃斯利在談到教堂里六個星期舉行的一次圣會時講：我就是哭著唱圣歌，就算是幫牧師了。但是我可受不了他媽的土著基督徒擠進咱們的教堂。一幫馬德拉斯仆人和克倫人老師，還有那倆個黃肚皮，弗朗西斯和塞繆爾-他們也自稱是基督徒。牧師上一回來這兒的時候，他們倆竟然膽敢跑到前排跟白人坐在一起。應該有人出來給牧師講講才。我們對在緬甸的傳教士聽之任之，真他媽傻到家了！竟然去教那些集市上掃大街的，講他們跟咱們沒有什么分別。抱歉，先生，我是跟主人一樣的基督徒?。≌嫠麊岬暮耦仧o恥。當?shù)弥銟凡坎坏貌晃{當?shù)毓賳T為新會員，他堅決反對，發(fā)誓：〔我〕寧肯死在水溝里也不要看到這兒有個黑鬼；并聲稱俱樂部是白人們行樂的地方，受不了肚皮大、個頭小的黑鬼隔著橋牌桌直往你臉上呼大蒜的臭氣。他煽動其他會員：這個俱樂部不要土著！就是由于這樣的小事我們一再地讓步，我們已經(jīng)毀了大英帝國。這個國家暴亂橫行，就是由于我們對他們太手軟。唯一有效的手段，是把他們當成臭泥。這可是個關鍵時刻，能得到聲威，我們一點也不要放過。大家必須合起伙來，一起講：我們是主人，你們是臭要飯的-你們這些要飯的要安分守己。當他聽講一個白人會員被當?shù)厝怂鶜?，他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在碰到一個學生面露不敬時，他用木棍向華而不實一位的眼睛砸去，導致學生一只眼睛失明，引起了當?shù)厝说尿}亂。3白人老爺中的另類木材商人弗洛里在俱樂部中是一個另類，他同情緬甸人，痛恨英帝國的殖民統(tǒng)治，因而，他成了埃利斯們的眼中釘。弗洛里小時候在英國接受正統(tǒng)教育，懷著對東方殖民世界生活的向往和對帝國事業(yè)的熱忱，未滿二十歲就來到印度緬甸的木材公司工作。一開場他過得如魚得水：酗酒、打獵、招妓、縱欲，也很快適應了緬甸的水土，連身體也跟著熱帶季節(jié)和上了拍。：但25歲那年，他生了一場大病，從頭到腳全是可怕的瘡，八年的東方生活，熱病、孤單、酗酒，都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他開場意識到緬甸生活使他墮落，渴望回到英國去過文明的生活。誰知在歸途中，接替他工作的同伴忽然暴病死亡，木材公司發(fā)電報要他返回。他遭到當?shù)厝说臒崆橛?，他發(fā)現(xiàn)自個心頭涌動著喜悅之情，十幾年的生活已經(jīng)在他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沾染著緬甸的泥土，緬甸的景色也比英國來得親切；曾經(jīng)讓他無比痛恨的緬甸變成了自個的祖國、自個的家。他已經(jīng)在這里扎下了根，而且是最深的根。于是，他走出封閉的俱樂部，與當?shù)厝私佑|，學習他們的語言和文化藝術。他逐步認識到俱樂部的白人成天夸耀西方文明，抱怨土著人野蠻，其實他們虛偽自私、腐化墮落、缺乏人性；也識破了從小接受的諸如土著人是白人的負擔、英國人是完美無缺的白人老爺、殖民地白人勤勞和能干等謊話。在緬甸，所有工作都是本地下屬官員做的，英國官員是地地道道的寄生蟲。對于他效忠的大英帝國，他無比痛恨地稱她是年老的女性病人；并揭露她的邪惡本質是一種專制主義-仁慈到不必否認-但仍然是以偷竊為最終目的專制主義；緬甸殖民地是一個令人窒息、使人愚蠢的世界，這里的句話，每種思想都要遭到審查一旦每個白人都成為轉動專制主義的齒輪的時候，相互之間的友誼便蕩然無存。自由言論是不可想象的，這里有各種其他的自由。你能夠自由地成為醉鬼、懶鬼、膽小鬼，做誹謗和通奸的勾當，但你沒有考慮的自由。你對于任何比擬重要的事情的想法都是由白人紳士準則左右。在這種專制體制下，白人一輩子生活在謊話中。每當殖民者叫囂那些血腥的民族主義分子應該放在油鍋里煮，以及你的東方朋友被喚著油嘴滑舌的小人的時候，你不得不點頭附和。這時，你會點燃對你同胞的怒火，渴望當?shù)厝似饋韺?，將帝國主義淹沒在血泊里。弗洛里作為白人老爺?shù)纳矸莺蛢?nèi)心叛逆的想法使他在俱樂部格格不入，也使他矛盾和痛苦，他學會活在內(nèi)在的、隱秘的生活，活在書本里，活在不可言傳的內(nèi)心世界里。他向他唯一的朋友，印度醫(yī)生維拉斯瓦米傾訴，然而，對于一把俱樂部會員資格看成是莫大殊榮的東方人來講，弗洛里的推心置腹的傾訴無疑是話不投機。殖民教育中毒很深的醫(yī)生以為自個屬于低劣、墮落的種族，那些開創(chuàng)建立大英帝國的白人老爺是世上的精英；大英帝國給緬甸帶來了法律和秩序。始終不渝的英國公正，以及英國統(tǒng)治下的永久和平。弗洛里譏諷講英國帶給緬甸的是疾病、監(jiān)獄、經(jīng)濟壟斷和剝削。后來他碰到剛歐洲來的白人女孩伊麗莎白，立即把她當成知己，并迫不及待地她吐露心聲：當我有足夠的勇氣，我會嘗試不去做一名白人紳士。。然而伊麗莎白欣賞的正是白人男人的冒險精神、征服欲望和男人氣概，因而弗洛里在她那里屢屢碰壁，他們的關系的發(fā)展也跌宕起伏：每當弗洛里表現(xiàn)出白人男性的英雄氣質，伊麗莎白就會對他無比崇拜，流露出柔情蜜意；一旦弗洛里做出有辱白人老爺身份的事，伊麗莎白就會對其冷若冰霜，形同陌路。4向環(huán)境委屈服從置身于殖民環(huán)境，深受殖民思想的約束和影響，盡管弗洛里意識到殖民統(tǒng)治的罪惡和荒唐，但他也不得不將自個的想法埋藏在心中，由于他自個本人就是專制統(tǒng)治的產(chǎn)物，是個白人老爺，被一套牢不可破的禁忌束縛了手腳，捆得比和尚和野人還要緊。他對英帝國的專制統(tǒng)治的挑戰(zhàn)也是有局限的。在能否支持他的醫(yī)生朋友參加俱樂部時，他猶豫了，為了安全，他選擇了完全置身事外，以為：對于印度人，絕不能有什么忠實和真正的友誼。感情，甚至喜歡，都不行醫(yī)生確實是個好人，但為了他就對抗整個白人老爺?shù)膫鹘y(tǒng)-唉，不行，絕不行！為了拯救自個的靈魂而失去整個世界，這能有什么好處呢?麥克斯威爾打死了一個緬甸人，被死者的親戚碎尸萬段。為此，埃利斯盛怒之下，暴打面露不遜的緬甸學生，把一個兒童的眼睛刺瞎，引發(fā)當?shù)厝蓑}亂。弗洛里為了討好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