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漢語詞典》訂補五題

《現(xiàn)代漢語詞典》訂補五題

新版本的《慈海》有兩個含義的“江湖”一詞。首先，古代指的是隱士的地方，以《南史隱居》中的“江湖游”為例。其次，它通常指的是“江湖旅行”，或“江湖游”，以杜克勒的詩《角湖游》為例?！掇o源》修訂本的解釋又略有不同:指江河湖海。莊子大宗師:“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昫以濕,相瀉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笔酚浺欢咆浿沉袀?“(范蠡)乃乘扁舟浮於江湖。”泛指五湖四海各地。如俗謂流浪四方為“走江湖”。梁惠皎高僧傳五竺法汰:“與道安避難,行至新安,安分張徒眾,命汰下京。臨別,謂安曰:‘法師儀軌西北,下座弘教東南,江湖道術(shù),此焉相望矣。’”唐杜牧樊川集外集遣懷詩:“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xì)掌中輕?！薄胺褐肝搴暮８鞯亍迸c“泛指四方各地”意思完全相同,只是表達(dá)上文字有詳略之分?！芭f時指隱士的居處”與“江河湖海”有一致的一面又有不一致的一面。舊時的隱士往往住在江邊、河邊、湖邊、海邊,但隱士不一定都住在江邊、河邊、湖邊、海邊,而每一條江、每一條河、每一個湖泊、每一個大海附近的每一個地方更不可能都住著隱士。所以,我們覺得“舊時指隱士的居處”與“江河湖?！笔且馑疾煌膬蓚€義項?！冬F(xiàn)代漢語詞典》對“江湖”的解釋,一是沿用了新版《辭海》的第二條,“舊時泛指四方各地”;二是說“舊時指各處流浪靠賣藝、賣藥等生活的人。也指這種人所從事的行業(yè)”?！稘h語大詞典》對“江湖”的解釋,用了《辭源》修訂本的第一條和新版《辭海》的第二條,采用新版《辭?！返牡谝粭l并加以補充,采用了《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第二條,最后又增補了一條,于是就有了五個意義。這五個意義,一是指江河湖海,二是泛指四方各地,三是舊時指隱士的居處,“引申為退隱”,四是“舊時指四方流浪,靠賣藝、賣藥、占卜等謀生者。亦指這種人所從事的職業(yè)”,五是“劇種名”。但是從杜甫夔州詩看,上面的這些解釋似乎還不能說明詩中出現(xiàn)的所有“江湖”。杜甫夔州詩中出現(xiàn)的“江湖”,有的泛指江河湖海,有的指四方各地,有的指長江、洞庭湖,有的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即今湖南省一帶和湖北長江兩岸的部分地區(qū)。杜甫夔州詩中,“江湖”一詞出現(xiàn)了八次,散見于八首詩中。其中,泛指江河湖海的有兩處,占百分之二十五。江湖多白鳥,天地有青蠅。——《寄劉峽州伯華使君四十韻》《寄劉峽州伯華使君四十韻》中“江湖多白鳥”的“江湖”顯然不是指四方各地,也不是指某一條江和某一湖泊,而是泛指江河湖海?！敖喟坐B”,是說江河湖海的白鳥多。當(dāng)然這里是比喻。正如楊倫所說:“即‘白鷗沒浩蕩,萬里誰能馴’意。”《可嘆》詩“王也論道阻江湖”中的“王”是“豐城客子王季友”,其中的“江湖”盡管也可以同長江,鄱陽湖或長江、洞庭湖聯(lián)系起來,但實際上仍然是泛指江河湖海,因為前面的“二人得置君側(cè)否”說明“王”被江河湖海所阻隔而未能到朝廷作官。指五湖四海各地的有兩首,占百分之二十五:欹枕江湖客,提攜日月長?！敦Q子至》十載江湖客,茫茫遲暮心?！稇{孟倉曹將書覓土樓舊莊》這兩首詩中的“江湖”同“客”組合在一起,成為“江湖客”?！敖汀笔橇髀浣娜?是作者對自己的稱謂。因此,其中的“江湖”是泛指五湖四海各地。指長江、洞庭湖的有兩首,占百分之二十五:猿鳥千岸窄,江湖萬里開。《奉寄李秘書文嶷二首》之一關(guān)塞極天惟鳥道,江湖滿地一漁翁?！肚锱d八首》之七《奉寄李秘書文嶷二首》之一中的“猿鳥千岸窄”指長江三峽,“江湖萬里開”指出峽以后的長江、洞庭湖的長遠(yuǎn)廣闊?！肚锱d八首》之七中“江湖滿地一漁翁”是說長江、洞庭湖極其長遠(yuǎn)廣闊,自己象一個孤孤單單的漁翁在那里漂泊不定。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的有兩首,占百分之二十五:北辰當(dāng)宇宙,南岳據(jù)江湖?！秳e蘇徯》早春重引江湖興,直道無憂行路難?！度巳斩住分秳e蘇徯》詩中“南岳據(jù)江湖”是說衡山依托長江、洞庭湖地區(qū),因為此詩題下有原注“赴湖南幕”?！度巳斩住分霸绱褐匾d”的“江湖”也是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這里的“江湖”,我們既不能把它講成“江河湖海”,也不能把它講成“泛指五湖四海各地”。因為杜甫在大歷二年冬即決定出峽到江陵去。他在《舍弟觀自藍(lán)田迎妻子到江陵喜寄三首》之一中說:“汝迎妻子達(dá)荊州,消息真?zhèn)鹘馕覒n。……朱紱即當(dāng)隨采鹢,青春不假報黃牛?！彼凇独m(xù)得觀書,迎就當(dāng)陽居止,正月中旬,定出三峽》詩中說:“自汝到荊州,書來數(shù)喚吾。頌椒添諷詠,禁火卜歡娛?！苯暝陂L江北岸,與長江南的洞庭湖距離也比較近。因為杜甫在離開成都的時候就打算去湖南。他在《去蜀》詩中說:“五載客蜀郡,一年居梓州。如何關(guān)塞阻,轉(zhuǎn)作瀟湘游?世事已黃發(fā),殘生隨白鷗。安危大臣在,何必淚長流?！睆亩鸥缰菰娍?“江湖”一詞指長江、洞庭湖或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的占了一半。那么從整個杜甫詩集看,“江湖”一詞的使用情況又是怎樣的呢?在現(xiàn)存杜甫詩集中,“江湖”一詞一共出現(xiàn)了三十六次,散見于三十五首詩中,除《惜別行送劉仆射判官》詩是兩次出現(xiàn)“江湖”一詞外,其他三十四首詩都是每首詩中出現(xiàn)一次“江湖”。這三十六個地方出現(xiàn)的“江湖”,指“江河湖?！钡奈逄?除前面已經(jīng)談到的夔州詩中出現(xiàn)的兩次外,還有三處:坐對秦山晚,江湖興頗隨。——《陪鄭廣文游何將軍山林十首》之八從來支許游,興趣江湖迥。——《西枝村尋置草堂地,夜宿贊公土室二首》之二廷爭酬造化,樸直乞江湖?！洞髿v三年春,白帝城放船出瞿塘峽,久居夔府,將適江陵,漂泊有詩,凡四十韻》《陪鄭廣文游何將軍山林十首》之八中的“江湖興頗隨”就是想泛舟而游?！段髦Υ鍖ぶ貌萏玫?夜宿贊公土室二首》之二中的“興趣江湖迥”是興會、情味在于江湖的長遠(yuǎn)?！洞髿v三年春,白帝城放船出瞿塘峽,久居夔府,將適江陵,漂泊有詩,凡四十韻》中的“廷爭酬造化,樸直乞江湖”是說的救房琯而被逐、后又被迫棄官之事,“江湖”就是江河湖海。指四方各地的六次,除夔州詩中的兩處外,還有四次:江湖漂短褐,霜雪滿飛蓬。自古江湖客,冥心若死灰。——《秋日荊南述懷三十韻》風(fēng)雨嗟何及,江湖涕泫然。——《哭李尚書之芳》《奉寄河南韋尹丈人》中“江湖漂短褐,霜雪滿飛蓬”說的是東西飄泊不定。楊倫解釋這兩句詩的時候說:“江湖二句,言東西之跡?！薄吨墼聦A近寺》和《秋日荊南述懷三十韻》中的“江湖客”顯然是說的流落江湖的人,其中的“江湖”就是指四方各地?！犊蘩钌袝肌吩娭械摹帮L(fēng)雨嗟何及,江湖涕泫然”是說風(fēng)雨之中對朋友的死去感到十分悲痛,而又是在流落江湖的時候遇到此事就更加覺得凄慘。仇兆鰲解釋這兩句詩的時候說:“風(fēng)雨思友,又值江湖,更覺哀慘矣。指長江和洞庭湖的十五處,接近總次數(shù)的一半。這十五處,除前面已經(jīng)分析過的作于夔州的兩處外,還有十三處:江湖多風(fēng)波,舟楫恐失墜?！秹衾畎锥住分櫻銕讜r到,江湖秋水多?！短炷牙畎住方罡?松竹遠(yuǎn)微青?！恫此勺探ぁ废蚯鋵⒚缧某?青山落日江湖白。——《惜別行送向卿進(jìn)奉端午御衣之上都》西北樓成雄楚都,遠(yuǎn)開山岳散江湖?！队肿鞔朔钚l(wèi)王》形骸原土木,舟楫復(fù)江湖。——《舟中出江陵南浦,奉寄鄭少尹審》江湖墮清月,酩酊任扶還?！堆缤跏咕}二首》之二舟楫眇然自此去,江湖遠(yuǎn)適無前期。——《曉發(fā)公安》君知天地干戈滿,不見江湖行路難?！兑孤労g》漲沙霾草樹,舞雪渡江湖?！独|船苦風(fēng),戲題四韻,奉寄鄭十三判官》洪波忽爭道,岸轉(zhuǎn)異江湖?！哆^南岳入洞庭湖》養(yǎng)拙江湖外,朝廷記憶疏?！冻觏f韶州見寄》向來從事備征伐,君肯辛苦越江湖?——《惜別行送劉仆射判官》《夢李白二首》之二中“江湖多風(fēng)波,舟楫恐失墜”的“江湖”是指長江、洞庭湖。因為在前一首里有“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兩句?！八畈ɡ碎?無使蛟龍得”,楊倫認(rèn)為是憂李白“遠(yuǎn)謫而遭患也”。他解釋說:“自潯陽至夜郎,當(dāng)泛洞庭上峽江,故屢以風(fēng)波為患?！薄短炷牙畎住分小傍櫻銕讜r到,江湖秋水多”的“江湖”同前一首詩一樣,指的是長江、洞庭湖。仇兆鰲說:“風(fēng)起天末,感秋托興。鴻雁,想其音信。江湖,慮其風(fēng)波。四句對景懷人?！薄恫此勺探ぁ分小敖罡?松竹遠(yuǎn)微青”寫江亭附近的景致,“江”指長江,“湖”有可能是指松滋縣東邊的丘家湖,但更大的可能是指松滋縣東南面的洞庭湖。洞庭湖雖然距離松滋江亭比較遠(yuǎn),然而不是隔得很遠(yuǎn),同時在當(dāng)?shù)貋碚f只有洞庭湖才能與長江相提并論。《惜別行送向卿進(jìn)奉端午御衣之上都》中“青山落日江湖白”的“江湖”情況與《泊松滋江亭》的“江湖”相似,即有可能是指長江和江陵的長湖,但更大的可能是指長江、洞庭湖?！队肿鞔朔钚l(wèi)王》中“西北樓成雄楚都,遠(yuǎn)開山岳散江湖”的“江湖”顯然是指長江、洞庭湖,因為“江胡”的前面既有“遠(yuǎn)開山岳”又有一個“散”字。仇兆鰲說:“顏箋:山岳分峙曰開,江湖流別曰散。此句見楚中形勝?！薄吨壑谐鼋昴掀?奉寄鄭少尹審》中“形骸原土木,舟楫復(fù)江湖”的“江湖”和《曉發(fā)公安》中“舟楫眇然自此去,江湖遠(yuǎn)適無前期”的“江湖”也是指長江、洞庭湖。因為杜甫從江陵出發(fā),目的地是湖南。盡管《公安送李二十九弟晉肅入蜀,余下沔鄂》詩中有“正解柴桑纜”,《留別公安大易沙門》詩中有“隱居欲就廬山遠(yuǎn)”,但杜甫離開成都的時候就是打算去湖南的:“如何關(guān)塞阻,轉(zhuǎn)作瀟湘游(《去蜀》)?！薄堆缤跏咕}二首)之二中“江湖墮清月,酩酊任扶還”的“江湖”也是指長江、洞庭湖。因為這首詩的寫作地點是長江南岸的公安,那里離洞庭湖也不太遠(yuǎn)?！兑孤労g》詩作于岳陽城邊,“不見江湖行路難”是說沒有看到從長江到洞庭湖行路之艱難?！独|船苦風(fēng),戲題四韻,奉寄鄭十三判官》中的“舞雪渡江湖”是說寒冬臘月的狂風(fēng)把雪花從長江北岸吹到長江南的洞庭湖,從洞庭湖西面吹到東面,形容風(fēng)大雪也大。岳陽城在長江與洞庭湖相連接的地方,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不足為奇的。《過南岳入洞庭湖》詩中“洪波忽爭道,岸轉(zhuǎn)異江湖”正是描寫的城陵磯處長江水道與洞庭湖出水口相連的情景?！昂椴ê鰻幍馈?涌入長江的洞庭湖水同自西而東的長江水流爭道下行?！鞍掇D(zhuǎn)異江湖”,從長江南邊的江岸再向南轉(zhuǎn)就離開長江進(jìn)入洞庭湖了。《酬韋韶州見寄》中的“養(yǎng)拙江湖外”是酬答韋迢贈詩中的“故人湖外客”的,其中的“江湖”仍然是指的長江、洞庭湖?！肮嗜撕饪汀?就是舊友到洞庭湖外作客。這是從杜甫的故地說的。杜甫是中原人,到了潭州,就穿越了洞庭湖,來到洞庭湖之外的南方。從杜甫本身說,從中原到潭州,既穿過了洞庭湖又在穿過洞庭湖之前越過了長江,所以說“養(yǎng)拙江湖外”?！断e行送劉仆射判官》中“向來從事備征伐,君肯辛苦越江湖”的“江湖”,明顯地是說的長江、洞庭湖。劉判官是在襄陽幕府任職,他到潭州買馬是一定要越過長江、洞庭湖的。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的十處,占總次數(shù)的三分之一弱。這十處,除前面已經(jīng)分析過的作于夔州的兩外處,還有八處:江湖后搖落,亦恐歲蹉跎。——《蒹葭》江湖春欲暮,墻宇日猶微。——《宴胡侍御書堂》時危兵革黃塵里,日短江湖白發(fā)前。——《公安送韋二少府匡贊》才微歲老尚虛名,臥病江湖春復(fù)生?！冻旯迮泄佟泛庠澜?蒸池疫癘偏?！痘罔烦歉钪煜?江湖渺霽天?！犊揄f大夫之晉》江湖凡馬多憔悴,衣冠往往乘蹇驢?！秳e張十三建封》《蒹葭》詩中“江湖后搖落”的“江湖”講成指江南一帶最穩(wěn)妥,是用長江、洞庭湖地區(qū)代南方。仇兆鰲說:“北方風(fēng)氣早寒,故蒹葭望秋先零。南方地氣多暖,故在江湖者后落?！薄堆绾逃鶗谩纷饔诮?詩中“江湖春欲暮”的“江湖”講成長江、長湖地區(qū)范圍就太小,而且兩者極不相稱,還是應(yīng)當(dāng)講成長江、洞庭湖地區(qū)?！豆菜晚f二少府匡贊》詩中“時危兵革黃塵里,日短江湖白發(fā)前”的“江湖”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因為公安在長江之南又在洞庭湖之北。《酬郭十五判官》作于衡陽,是杜甫即將從衡陽回潭州時寫的。詩中的“臥病江湖春復(fù)生”是對郭受贈詩“江湖天闊足風(fēng)濤”的回答。其中的“江湖”如果講成指湘江、洞庭湖地區(qū),似乎比較落實,但氣魄不大,還是講成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比較切合實際。《回棹》詩中“衡岳江湖大”句的“江湖”,同樣是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昂庠澜蟆?就是說的南岳衡山在長江、洞庭湖地區(qū)是最大的山。衡山在湖南省中部,跨舊長沙、衡州二郡,有七十二峰,最高的祝融峰海拔一千二百九十米?！犊揄f大夫之晉》詩中“江湖渺霽天”的“江湖”也是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江湖渺霽天”就是長江、洞庭湖地區(qū)晴空萬里的意思?！断e行送劉仆射判官》詩“江湖凡馬多憔悴”句中的“江湖”情況也一樣。當(dāng)時,劉判官是到湖南買馬,這里的“江湖”就只能是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秳e張十三建封》詩“風(fēng)神蕩江湖”中的“江湖”還是一樣的含義?！帮L(fēng)神蕩江湖”就是風(fēng)度、神彩可以蕩滌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的穢惡。這樣看來,“江湖”一詞有指長江、洞庭湖的,也有指長江、洞庭湖地區(qū)的,不僅杜甫夔州詩中的情況是如此,就是整個杜甫詩集中的情況也是如此。如果我們再把杜甫各個階段創(chuàng)作的詩歌總首數(shù)與同一階段詩中出現(xiàn)的“江湖”次數(shù)作個比較,就會更加證明我們的上述分析是比較合乎實際的。現(xiàn)在通行的杜甫詩集,存詩一千四百多首。這一千四百多首詩,分階段看,杜甫到夔州府治所在地奉節(jié)縣以前創(chuàng)作的有八百多首,約占總首數(shù)的百分之五十七,但“江湖”一詞只出現(xiàn)了六次,僅占“江湖”總次數(shù)的百分之十六多;在夔州府治所在地奉節(jié)縣創(chuàng)作的有四百多首,約占總首數(shù)的百分之三十三,但“江湖”一詞卻出現(xiàn)了八次,約占“江湖”出現(xiàn)總次數(shù)的百分之二十二;在湖北、湖南創(chuàng)作的有一百五十多首,只占總首數(shù)的百分之十強,但“江湖”一詞竟出現(xiàn)了二十二次,占到了“江湖”出現(xiàn)總次數(shù)的百分之六十多。這一情況表明,杜甫在距離洞庭湖遠(yuǎn)的地方創(chuàng)作的詩歌使用“江湖”一詞的時候就很少,在離洞庭湖比較近的地方創(chuàng)作的詩歌使用“江湖”一詞的就比較多一些,而在洞庭湖北邊和南邊一帶創(chuàng)作的詩歌使用“江湖”一詞的就數(shù)見不鮮了。這種現(xiàn)象又進(jìn)一步說明了什么呢?它說明杜詩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