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理學的興衰_第1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1.gif)
![程朱理學的興衰_第2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gif)
![程朱理學的興衰_第3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3.gif)
![程朱理學的興衰_第4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4.gif)
![程朱理學的興衰_第5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2ffe5daea8ef0620c419ed94bae0540d5.gif)
版權(quán)說明:本文檔由用戶提供并上傳,收益歸屬內(nèi)容提供方,若內(nèi)容存在侵權(quán),請進行舉報或認領
文檔簡介
程朱理學的興衰
朱元璋定義在南京,他與前參謀長劉基、宋蓮等人討論了“道經(jīng)之國”,倡導“禮樂管理”。他們深感理學對整肅社會秩序之重要,故而開國伊始,就將程朱理學確定為建構(gòu)王朝政治思想的理論依據(jù)。此后,朱棣進一步強化此項政策:永樂年間,在他御臨之下,以程朱思想為標準,編成了《五經(jīng)大全》、《四書大全》、《性理大全》,詔頒天下,希圖在思想上“合眾途于一軌,會萬理于一原”,“使家不異政,國不殊俗”。至此,程朱理學獨尊地位被正式確立。一佛、道再次興盛的后果程朱理學獨尊地位被確立之后,明前原已比較興盛的佛、道暫時遭到相對抑制:洪武時期,朱元璋不僅對全國寺院數(shù)量進行歸并縮減:“并僧道寺觀……釋老二教,近代崇尚太過,徒眾日盛,安坐而食,蠹財耗民莫甚于此,乃令府州縣止存大寺觀一所”1537,還提高度牒門檻,抑制教徒人數(shù):“若請給度牒,必考試,精通經(jīng)典者方許。又以民家多女子,為尼姑,女冠自今年四十以上者聽,未及者不許”1537,“民年二十以上者不許落發(fā)為僧,年二十以下來請者,俱令于京諸寺試事三年,考其廉潔無過者,始度為僧”2771;此后,惠帝、成祖、宣宗繼續(xù)推行此項政策:在建文三年七月,朱允炆向禮部發(fā)出敕令曰:“非奉朝命,不許私竊簪剃。年未五十者,不許為尼及女冠”卷一百三十四;永樂五年九月,朱棣令禮部曰:“僧坐食于民,何補國家!度民為僧,舊有禁令,違者必罪”卷一百三十四;宣德二年七月,有僧童四百五十一人請求發(fā)放度牒,皆因“不通梵典”而被朱瞻基“發(fā)歸為民”757-758。然而,佛、道遭受相對抑制的局面并未持續(xù)多久,歷經(jīng)六、七十年的相對“平靜”之后,“異端”呼聲便此起彼伏。成化末年,佛、道便以勢不可遏的勢頭興盛起來。《明孝宗實錄》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載:“近年僧尼道士充滿道路”,“險邪之士,每假方術(shù),游惰之民多投釋老,甚至番僧夷種接跡中華,上瀆先皇,售其邪說,遂致崇侈名號,大創(chuàng)法場”。明代佛、道再度興盛,與明廷后來幾代君主“限制不足,保護、扶植有余”的宗教政策有很大關(guān)系??傮w而言,明代佛、道是在既受保護扶植,又遭限制防范的政策下發(fā)展的。洪武至宣德年間,明廷雖然也從政策上對佛、道給予扶持,但正如上述所論,前期的這些君主都很注意對佛、道發(fā)展規(guī)模的節(jié)制。然而到了正統(tǒng)之后,情況則發(fā)生了較大變化,明廷前期對佛、道發(fā)展規(guī)模節(jié)制的閘閥一下被打開:正統(tǒng)后期,英宗大大放寬度牒限制,出現(xiàn)了“今年曰度僧,明年曰度僧,百千萬億,日熾月盛”的局面卷二百四十八;景泰到成化年間,朝廷為牟利之需,大肆鬻牒。明武宗更是如此,正德二年五月,朱厚照竟一次下令“準度在京在外僧三萬名、道一萬名”卷二十六;嘉靖皇帝醉心道教,竟于嘉靖十二年十一月,“度天下道士一萬人”卷一百五十六,嘉靖二十六年七月,應道士陶仲文的請求,批準“度天下道士二萬四千人”卷三百二十五。明廷對佛、道發(fā)展規(guī)模失控所造成的直接后果是:“異端”思想因受到提倡、扶植再度興起,而程朱理學在思想領域、在世俗社會中的地位卻逐漸趨于削弱。明中后期,陽明心學異軍突起,與佛、道形成桴鼓相應之勢,成為削弱程朱理學獨尊地位的另一支勁旅。心學在嘉靖年間的發(fā)展勢頭,何良俊《四友齋叢說》述之曰:“陽明先生之學,今遍行宇內(nèi)?!?9陽明心學大暢,實得力于多方面原因:如在義理方面,陽明的“良知”說認為,良知本體不僅內(nèi)在于人心,而且遍在于事事物物之中。這不僅強調(diào)良知本體所依附的主體具有“圣愚無間”卷中之平等性,也強調(diào)良知本體發(fā)用流行自然會呈現(xiàn)在“錢谷兵甲、搬柴運水”等日常行為中。較之程朱理學,無論是對儒家精神的理解與接受,還是對此種精神的實踐,都明顯地表現(xiàn)出世俗化傾向。而陽明心學也正是因為此一世俗化轉(zhuǎn)變,變得更容易被平民百姓接受;再如陽明學派成員,都以講學作為推動心學發(fā)展和傳播的主要手段,不僅陽明“平生冒天下之非詆推陷,萬死一生,遑遑然不忘講學”卷中,陽明弟子亦是如此,正如何良俊所言:陽明“弟子甚眾,都好講學”39。陽明學派成員此舉對心學的普及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又如嘉靖末年,徐階為首輔時,舉行以陽明心學為講學內(nèi)容的靈濟宮大會,朝廷官員次輔李春芳以下,武將將軍以下,均參加了此次活動,作為朝廷的一種官方行為,舉行如此大規(guī)模的學術(shù)講學活動,在中國學術(shù)史上,實屬不多見,在全國造成的轟動效應,以及對世人思想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是可想而知的。陽明心學的發(fā)展與如上所述的佛、道一樣,其間多有起伏,幾遭申飭。然而,一種思想在社會生活中一旦具備了相當條件,進入全速發(fā)展的繁榮階段,再想使其停止發(fā)展,卻已經(jīng)很難辦到了。朝廷對陽明心學曾多行禁止或壓抑之舉:嘉靖七年,陽明卒于南安,次年二月,“吏部會廷臣議故新建伯王守仁功罪,言守仁事不師古,言不稱師,欲立異以為名,則非朱熹格物致知之論,知眾論之不與,則著《朱熹晚年定論》之書,號召門徒,互相唱和,才美者樂其任意或流于清談,庸鄙者借其虛聲遂敢于放肆,傳習轉(zhuǎn)訛,悖謬日甚,其門人為之辯謗至謂杖之不死,投之江不死,以上瀆天聽幾于無忌憚矣……今宜奪封爵以彰國家之大信,申禁邪說,以正天下之人心?!?299-2300廷臣的此項議案隨即得到嘉靖皇帝的批準,曰:“卿等議是,守仁放言自肆詆毀先儒,號召門徒聲附虛和,用詐任情,壞人心術(shù),近年士子傳習邪說,皆其倡導……都察院仍榜于天下,敢有踵于邪說,果于非圣者,重治不饒?!?299-2300萬歷七年正月,張居正擬旨,詔毀天下書院,天真書院等與王門講學有關(guān)的諸多重要書院均在禁毀之列337。在毀書院的同時,還對陽明弟子進行摧殘和殺戮,如何心隱在萬歷七年九月被杖殺于武昌獄中,此后李贄在萬歷三十年也遭受了類似的命運。多種跡象表明,朝廷制止心學泛濫的決心是很大的。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明廷此時無論采取何種手段,都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陽明學派成員面對朝廷的高壓政策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依然我行我素,即使遭到拘捕,仍會在獄中“講學不輟”217。明代中后期,“異端”思想的興起對程朱理學產(chǎn)生了強大的消弭作用,使其在思想領域的影響明顯減弱。面對蓬勃發(fā)展起來的“異端”思想,朝廷曾三令五申地對之嚴加禁絕,以圖讓世人放棄“異端”,回到“正統(tǒng)”思想軌道上來,但已經(jīng)難以做到了。只要看看明廷君、臣頻繁地詔令和奏疏就可知曉:世宗對陽明心學向來不滿,故在嘉靖十七年十一月,下詔曰:“士大夫?qū)W術(shù)不正,邪偽亂真……圣賢《大學》之道不明……奸偽之徒假道學之名,鼓其邪說,以惑士心……今后若有創(chuàng)為異說,詭道背理,非毀朱子者,許科道官指名劾奏?!?485此后,隆慶六年十二月,候選訓導侯貴,在奏疏中對陽明心學提出嚴厲批評:“今則以六經(jīng)為糟粕,謂不立文字,直可超悟圣賢,千言萬語皆從心上說來,中和位育之功皆自心上做出,今謂心亦不用,曰不思善不思惡,但看本來面目,曰六經(jīng)注我,非我注六經(jīng),以佛老之似,亂孔孟之真,乃徐觀其所以,則又人深恥而不為者,分門主黨,自謂圣學,而已舉業(yè)為俗學?!?97-300萬歷元年三月,兵科給事中趙思誠對守仁從祀深表憂慮,他說:“守仁黨眾,立異非圣毀朱,有權(quán)謀之智功,備奸貪之丑狀,使不焚其書禁其徒,又從而祀之,恐圣學生一奸,實其為世道人心之害不小。”366-367如果說心學的發(fā)展只是讓明廷感到憂慮,那么秘密宗教的發(fā)展則是讓明廷深感恐懼。所以,較之心學的發(fā)展,明廷對秘密宗教采取了極為嚴厲的限制政策:“異端之害,惟佛為甚,緣此輩有白蓮、明宗、白云諸教,易以惑世生亂,故禁宜嚴?!?351“異端”教派在萬歷時期的泛濫情狀,史書多有記載:“近年佛家、道家、白蓮等教各立期會,布金出米,舉國如狂。”2896-2897“近日妖僧流道聚眾談經(jīng)……各捏槃教、各紅封教、各老子教、又有羅祖教、南無教、凈空教、悟明教、大成無為教,皆諱白蓮之名,實演白蓮之教,有一教名,便有一教主,愚夫愚婦轉(zhuǎn)相煽惑,寧卻于公□而樂于私會,寧薄于骨肉而厚于□黨、寧駢首以死而不敢違其教主之令,此在天下處處盛行而畿輔為盛。”10094-10095“遠夷利瑪竇偕其徒龐迪峨入京……瑪竇死,復給以葬地,而其徒日繁,蹤跡亦復詭秘,王豐肅等留都以天主教煽惑愚民,一時信從者甚眾?!?0425-10427同時,較之明代前期,“異端”思想在萬歷時期產(chǎn)生的社會影響,已進一步深化,深刻地影響到了士子的思想。萬歷十五年二月,禮部的一份奏章中反映了這一情形:“近日士子為文,不用六經(jīng),甚取佛經(jīng)、道藏,摘其句法口語為之,弊至此極。”3415萬歷四十四年,在大學士吳道南與禮部尚書劉楚先的聯(lián)名奏疏中,亦有對此種情狀的描述:“臣等入場,見今來士子背傳注而侮圣經(jīng),壞文體而遵異教。”10311-10312由此可見,連最為嚴肅的科舉考試都未能幸免“異端”的侵蝕,這怎么會不讓明廷痛心疾首呢?故而,禮部就此對今后科考做了更加明確、嚴格的規(guī)范:萬歷二十六年正月,禮部覆議科場事宜曰:“議文體,大略務根朱注、本經(jīng)傳,禁佛老之談及影入時事。”5928-5929在萬歷三十年,從六月到十二月僅半年時間,禮部連續(xù)兩次申斥科考標準:“作文必依經(jīng)傍注,參佛書者罰出……文體以弘、正年間為準?!?989-6990“作字必依正韶,不得間篤,古字用語必出經(jīng)史,不得引用子書及雜以小說俚語?!?139-7140可見,明代中后期,“異端”思想發(fā)展近乎泛濫,程朱理學在思想領域影響明顯減弱,已是不爭的事實。二程朱道德與心理變化對人性的意義具有高度制約作用其實,有明一代的歷代君主,對這些“異端”的功能是相當清楚的,佛、道對于他們而言,無非是為了祈福、養(yǎng)生、延壽、享樂之用,所以他們在維護政權(quán)穩(wěn)定的根本前提下,總體上對之采取的是一種保護和扶植的寬容態(tài)度,盡管對之時有限制,但始終沒有采取像對待白蓮、弘陽等秘密宗教那樣的打殺滅絕行為。但也必須看到,明廷在前期與中后期對諸如佛、道申斥和限制的內(nèi)容,存有明顯差異:明廷在前期主要限制佛、道的發(fā)展規(guī)模,而明中后期則轉(zhuǎn)到了思想層面。同時,較之前期,態(tài)度也變得更加強硬。這正好說明:有明一代的君主始終都是非常清醒的,佛、道等“異端”無論怎樣發(fā)展,但必須固守一條底線,即不能觸動明廷政權(quán)的根本。明廷對“異端”限制政策的前后轉(zhuǎn)變,也正好昭示出:“異端”深入影響到了世人思想之后,對程朱理學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一統(tǒng)地位構(gòu)成嚴重威脅,這顯然是明廷不能容忍的1。然而在實際當中,限制思想滲透比限制教派規(guī)模發(fā)展操作起來會顯得更難!從如上論述中看到,在明中、后期,盡管朝廷為恢復程朱理學之正統(tǒng)地位,做了不遺余力的努力:朝廷不僅對士子參加科考所應遵循的思想嚴加規(guī)范,而且對科考答卷中的遣詞用語也做了明確規(guī)定,希望以此來對科考士子的思想進行整肅,使他們回到正統(tǒng)思想的軌道上來;同時還以發(fā)布政令的方式屢加申飭、禁止,但所有這些行為都沒能扭轉(zhuǎn)程朱理學在當時影響的減弱,思想多元化的發(fā)展趨勢已無法阻攔。其實,一種思想的產(chǎn)生和它的發(fā)展過程自有其內(nèi)外的種種原因。首先,就程朱理學本身而言:經(jīng)過朱熹集大成的發(fā)展,它已經(jīng)比較成熟,在原有體系不變的前提之下,后人再想對之做出超越性發(fā)展,已經(jīng)很難。在元、明初雖然也出現(xiàn)了不少理學家,諸如元代的許衡、劉因、吳澄,明初的宋濂、方孝孺、曹端、薛瑄、吳與弼等,但總體來講,他們并無多大創(chuàng)見,即使有一些,也多屬于程朱理學門戶之外的發(fā)揮:許衡、劉因所說的“天理存于心中,直求本心即得天理”,其中的“直求本心”即是對陸學思想的吸取。不僅私淑程朱之學的許衡、劉因如此,即使朱學傳人當中,專事理學的人物所作的發(fā)揮亦多會超越朱學樊籬,“例如朱熹的再傳,即黃榦門下的饒魯?shù)絽浅?雖事于理學,然其說‘多不同于朱子’(《宋元學案·雙峰學案》),以至吳澄在‘和和朱陸’中,被人目為陸學(《元史》本傳),至于魯初、曹建、符敘這些朱熹的及門和再傳人物,則‘往來(朱陸)其間’(《宋元學案·滄州學案》),胡長孺、湯巾、湯漢竟至‘由朱入陸’。”750明初“宋濂的‘佞佛’,方孝孺的戇迂,曹端的《戾說》,在他們對朱學的‘體認’中,與朱學往往不能合轍,有的甚至對朱學是‘得其半而失其半’。后來薛瑄與吳與弼也是各走極端。薛瑄只重朱學的下學工夫,以至‘因于流俗’;吳與粥只重朱學的上達工夫,強調(diào)‘靜觀’、‘洗心’,以至成為王學的肇端。”6后人不能固守程朱門戶正好反映了這樣一個事實:朱學本身已經(jīng)不再存有過多的發(fā)揮余地。所以,程朱理學本身內(nèi)在思想發(fā)展的枯竭,應該是導致它走向衰弱的最根本原因。其次,程朱理學義理本身對人性不近人情的嚴酷束縛,在明代后期商業(yè)迅速發(fā)展起來,社會生活中的價值觀念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個性更加受到重視的環(huán)境中,易于讓人產(chǎn)生厭惡心理。朱學認為,所謂天理,即是仁、義、禮、智,即是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所謂人欲即是“物欲所昏”卷十三。在他的理論體系當中,“天理人欲,不容并立”(《滕文公章句上》),二者是一對相互對立、水火不容的范疇,且一方的存在必須是以克服和消滅另一方的存在為代價:“人只有個天理人欲,此勝則彼退,彼勝則此退,無中立不進退之理,凡人不進便是退。”“人之一心,天理存,則人欲亡;人欲勝,則天理滅?!?24在朱熹看來,只有“無一毫人欲之偽”存留心目之間才符合圣人之德的要求(中庸章句)。這顯然是與弘治以后世人任情、縱欲、好貨、逐名的行為方式不相合拍的。在一個以“名正言順”為士人行為價值導向的傳統(tǒng)時代,程朱理學既然不能使明人的上述行為“合法”化,其遭拋棄的命運也就在所難免了。相比之下,佛、道與心學中的圣人遠比程朱理學中的圣人給人以更加親近之感。這些圣人為人們自我個性的張揚與發(fā)展找到依據(jù),尤其是心學發(fā)展中到何心隱、李贄輩,他們不僅肯定了人的欲望和自我價值,還予以了極大提倡,如何心隱主張“育欲”的思想,認為“性而味,性而色,性而聲,性而安逸,性也”。聲、色、滋味、安逸等要求出于人的天性,人人所同,應該予以滿足而不得剝奪;李贄為了實現(xiàn)自我價值和尋求自我生命的解脫所付諸的辭官、離家、剃發(fā)留須等行為實踐,同樣也很好的詮釋了當時士人這一普遍的心理需求。再次,就程朱理學發(fā)展的外在因素而論:朱明王朝對程朱理學獨尊地位的確立,則是加速程朱理學衰落進程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明廷對程朱理學提倡的行為本身并沒有問題,一般意義來講,政權(quán)的提倡對學術(shù)的勃興是有積極意義的2,但要講究方法和度。朱明王朝對程朱理學提倡的失誤之處,恰是在于沒有把握好這個方法和度:它將程朱理學作為士子科考思想理論的唯一依據(jù),并尊崇到只允許“代圣人立言”,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需要有自己的語言表達方式。到了明成化年間以后,八股文的格式完全固定化之后,士人對之更不得做任何變通,連字數(shù)也不能有所增減:“一篇止許五百字以上六百字以下。”卷八十三這種做法,必然導致思想的僵化。程朱理學此時本已正處發(fā)展的衰落期,它要想勃興就必須要獲取外在新的機緣,而明廷此舉,恰是將程朱理學置入一個孤立無援的真空境地,窒息了機緣產(chǎn)生的各種可能,所以說,程朱理學要想在官方設定的這個既定的空間內(nèi)取得突破性發(fā)展,以致勃興,實屬不可能。相對而言,陽明心學的崛起對整個宋明理學所做的貢獻,也正是在這個既定空間之外完成的;此外,學術(shù)本身對民眾的真實占有率,也是決定其走向勃興和衰落的一個極為重要因素。明廷在民間普及程朱理學主要依靠兩種方式:(一)以仕途為誘餌,借科考引士子入甕。明中后期,士子大多不愿誠心服膺程朱的那一套陳詞濫調(diào),但他們又抵擋不住功名利祿的誘惑,就此,他們往往是“以文為學”,不專理學原著,不深究程朱義理,而是通過機械記誦時文章句的辦法來僥幸達成入仕目的。時文在明中后期大肆流行,正好說明了此一現(xiàn)象存在之普遍?!睹魑渥趯嶄洝氛率贻d:“近時,時文流布四方,書肆資之以賈利,士子假此以僥幸?!彼^“僥幸”,即指通過簡易背誦前人應試的范文蒙混過關(guān),來達成金榜題名之目的。由此可以看到,明廷希圖借助科考,以朱學來統(tǒng)攝士人思想所能達到的真實效果也就不難想象了;(二)依靠各級政府的申明和傳達普及民眾。在明代,地方行政組織,從實際權(quán)力地位來看,只有司、府、縣三級管理3,盡管在城鄉(xiāng)還設有里甲這個基層組織,但里甲所承擔的差役主要是催征錢糧、勾攝公事、理鄉(xiāng)間詞訟、主持鄉(xiāng)飲酒禮、祀里中社稷鬼神、約束鄰里,不具有象縣級政府宣讀普及法令這樣的職權(quán),所以從明廷行政組織的構(gòu)成來看,朝廷申明傳達政令所延伸的理論有效深度基本只能達至縣一級。換言之,朝廷對朱學的普及很難深入到縣級以下的平民百姓當中去,另從神宗在萬歷二年八月的一份詔令:“設廣西懷遠縣社師三名以撫按,題:本縣久淪夷貊,新復生理,正興禮施教之日也”卷二十八,亦可推知此一事實的存在。由此可知,明廷借助行政干預手段來推行程朱理學,然而其在縣級以下的推行又基本是一片空白,所以,“正統(tǒng)”思想對縣級以下民眾產(chǎn)生的影響應是相當微弱的。同時,還可以看到,上述兩條途徑有一個共通的弊端:這兩種思想傳播方式基本是單向的,很難形成雙向互動,朝廷不知民之所想,不能也不愿及時對其學說作出相應改造,去應對現(xiàn)實的變化,故程朱理學也會因其思想日漸僵化而被世人所棄。程朱理學之所以在宋代能取得很大成就,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當時理學家的學術(shù)思想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在民間辯論、講學來傳播的。陽明弟子之所以把講學作為其學術(shù)活動的第一要務,恰是在于他們深知,這一傳播方式對促進學術(shù)繁榮之重要!講學活動的好處在于:講學者現(xiàn)場以身說法,與聽眾建立面對面的直接聯(lián)系,通過現(xiàn)場聽眾的反饋發(fā)現(xiàn)學說本身所存有的缺陷,并進而迅即做出修正,這對學術(shù)本身的完善是十分有益的。同時,聽眾也會因為講解者的傳道與釋惑,潛移默化的接受了這些思想,從而使得講學者所傳之“道”有效地深入到普通民眾當中去。明廷對程朱理學的普及方式,大大降低了對民眾的真實占有率,故而它在思想領域影響日趨減弱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最后,在明代中后期,由于朝政日趨腐敗,造成君、臣心理日漸疏離,君主不信任大臣,對之多行罷斥;大臣亦無意于政治,紛紛致仕。其結(jié)果導致了明廷政權(quán)機構(gòu)官員嚴重短缺。沈一貫于萬歷二十四年在寫給神宗的《催行取及補科道官揭帖》中提到:“六科中見在止有掌科一人,署印五人,此外守科僅有四人。十三道中并無一人掌印,只得借巡視京營御史一人暫帶,其外止有巡視光祿一人,巡視五城三人,夫以科道緊要,兩衙門而見在止有此數(shù)人”史部63,23,這與“祖宗舊制六科給事中多至五十余員,十三道御史多至一百余員”史部63,139的規(guī)模相比,官員空缺可謂是已經(jīng)達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了!“空虛之極一至于是,綱紀豈有不廢弛乎?”史部63,23綱紀廢弛,朝廷政權(quán)機構(gòu)的運作必然會遭致全面癱瘓,故而朝廷政令自然也會因之而不能得到有效執(zhí)行,朝廷竭力推行的程朱理學從而也就無法深入下去。三相對寬容的思想環(huán)境對明代學術(shù)發(fā)展的影響程朱理學因失去了如上所述的多種機緣走向衰落,佛、道、心學各自也正因獲取了這些機緣走向興盛。然而,機緣的產(chǎn)生往往又極具偶然性。對于明代中后期思想史的發(fā)展,程朱理學影響減弱本身就是一個機緣,故而對中晚明思想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十分重大的影響:首先,程朱理學影響減弱,意味著士人對它的正統(tǒng)地位認可度降低。對于世人而言,昔日的正統(tǒng)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絕對權(quán)威,逐漸不被他們所認可和接受,而他們所能共同認可的新的正統(tǒng)又沒能及時形成,整個思想界會因為標準的無依,而形成了一個缺乏齊一約束、相對自由的空間。這個空間也正因為失去昔日的約束,顯得異常活躍:世人在尋找和確立新的正統(tǒng)過程中,不僅可以相對自由的選擇新的學說去崇奉,而且還可以自己創(chuàng)立新的學說,各人的思想可以不必拘一,故而,“離經(jīng)叛道,詭辭邪說”卷二百三十二思想大肆滋生,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F(xiàn)以嚴靈峰先生的《周秦漢魏諸子知見書目》著錄情況為例,看明中后期明人思想多元化發(fā)展的現(xiàn)實情狀:書中共收輯唐前各派共62種子書的歷代注疏目錄,在明代中后期,除了《子思子》、《申子》、《范子計然》、《孫子兵法》四種未被明人研究外,其余的58種均進入了明人的研究視野,且其中有些子書在產(chǎn)生之后,一直保持沉寂,而到了明中后期卻被士人重新發(fā)掘出來,如漢人蔡邕的《獨斷》即屬此例。明代中后期士人思想之活躍,研究興趣之廣泛,是此前至秦漢這一時段當中的任何時代都不可比擬的。由此可見,程朱理學影響減弱成為明代中后期多元化思想產(chǎn)生的誘因。其次,在這個相對寬容的環(huán)境中,各種思想因沒有遭受嚴厲約制,可以自由發(fā)展,使自身的理論體系日趨完善,社會影響力不斷增強,這樣的過程對學術(shù)發(fā)展極為重要。就心學的發(fā)展而言:自王守仁創(chuàng)立心學,廣招門徒以來,一時發(fā)展起來的就有浙中王門、江右王門、南中王門、楚中王門、閩粵王門、北方王門等多個學派,不僅心學弟子遍布海內(nèi),而且王學本身亦呈多途發(fā)展的繁興之勢,尤其是浙中的王畿,江右的鄒守益、聶豹、羅洪先,泰州學派的王艮、何心隱、羅汝芳、李贄等人,對王學所作出的發(fā)展,對中晚明社會產(chǎn)生的影響,是十分巨大和深遠的;就佛教的發(fā)展而論:在明萬歷時期,佛教出現(xiàn)復興氣象,不僅佛教宗匠輩出,涌現(xiàn)出諸如云棲袾宏(1535-1615年)、紫柏真可(1543-1603年)、憨山德清(1546-1623年)、蕅益智旭(1599-1655年)這樣的佛教大家,而且佛教著作亦層出不窮。在《明史·藝文志》釋家類所著錄的115部、645卷的書目當中,大部分是在萬歷以后出現(xiàn)的。就道家的發(fā)展來說:有明一朝,注《莊》總數(shù)達196種,其中有190種是在嘉靖即位之后產(chǎn)生的;注《老》總數(shù)達163種,其中有152種也是在這一期間出現(xiàn)的??梢哉f,程朱理學影響力的減弱所形成的這個相對寬容的思想環(huán)境,為明代中后期多元化思潮中,各派思想的成長提供了十分有力的保障。最后,程朱理學影響減弱使明中后期整個學術(shù)思想變得更加厚重。相對寬容的思想環(huán)境促成多種學說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進而使得各自的實力大大增強,從而避免一方迅速消滅另一方的可能,所以它們只能是并行發(fā)展。但多學派的并行發(fā)展本身,又是一個交織在一起的互相抵制與消弭的過程。在這個過程當中,各派為了自身發(fā)展的需要,往往又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去吸收其它學派的思想。所以,各派學說也就是在這個相互消弭、相互吸收對方思想的過程中,最終實現(xiàn)了融合。明代中后期的思想領域,儒、釋、道三教合一局面的形成也正得力于此。就晚明的佛教發(fā)展來看:此時,佛教名家的思想往往都是禪教兼通而不拘一格,他們主張禪、教、律兼重和禪凈并修。如袾宏原屬禪僧,卻又是凈土宗的名僧,并且用華嚴解教義釋教理,故又是華嚴宗的學者。真可則是禪、華嚴、唯識兼而有之,尤其對唯識又多有研究。智旭則以天臺高僧而通攝禪、唯識、律而又歸于凈土。同時,他們又大力主張三教合一和三教同源論,力圖以儒釋佛,以佛釋儒、釋道。袾宏的《題三教圖》正好反映了他們的
溫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資源如無特殊說明,都需要本地電腦安裝OFFICE2007和PDF閱讀器。圖紙軟件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壓縮文件請下載最新的WinRAR軟件解壓。
- 2. 本站的文檔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圖紙等,如果需要附件,請聯(lián)系上傳者。文件的所有權(quán)益歸上傳用戶所有。
- 3. 本站RAR壓縮包中若帶圖紙,網(wǎng)頁內(nèi)容里面會有圖紙預覽,若沒有圖紙預覽就沒有圖紙。
- 4. 未經(jīng)權(quán)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將文件中的內(nèi)容挪作商業(yè)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庫網(wǎng)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僅對用戶上傳內(nèi)容的表現(xiàn)方式做保護處理,對用戶上傳分享的文檔內(nèi)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編輯,并不能對任何下載內(nèi)容負責。
- 6. 下載文件中如有侵權(quán)或不適當內(nèi)容,請與我們聯(lián)系,我們立即糾正。
- 7. 本站不保證下載資源的準確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時也不承擔用戶因使用這些下載資源對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傷害或損失。
最新文檔
- 部編版道德與法治九年級上冊4.2《凝聚法治共識1》聽課評課記錄
- 2024-2025學年高中化學專題1化學家眼中的物質(zhì)世界第二單元研究物質(zhì)的實驗方法第1課時物質(zhì)的分離與提純學案含解析蘇教版必修1
- 2024-2025學年高中物理第四章專題課1楞次定律的應用課后達標能力提升練習含解析新人教版選修3-2
- 2024年八年級道德與法治下冊第一單元堅持憲法至上第一課維護憲法權(quán)威知識點總結(jié)新人教版
- 投資人入股協(xié)議書范本
- 健身房配備合同范本
- 施工安全技術(shù)協(xié)議書范本
- 滬教版數(shù)學八年級上冊19.2《線段垂直平分線與角平分線》聽評課記錄
- 河北省2024七年級道德與法治上冊第三單元珍愛我們的生命第九課守護生命安全第1課時增強安全意識背記新人教版
- 英語專業(yè)實習聽評課記錄
- 《游戲界面設計專題實踐》課件-知識點5:圖標繪制準備與繪制步驟
- 自動扶梯安裝過程記錄
- MOOC 材料科學基礎-西安交通大學 中國大學慕課答案
- 智慧供熱管理系統(tǒng)方案可行性研究報告
- 帕金森病的言語康復治療
- 中國城市居民的健康意識和生活方式調(diào)研分析報告
- 上海星巴克員工手冊
- 貓狗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
- 復產(chǎn)復工試題含答案
- 部編版語文三年級下冊第六單元大單元整體作業(yè)設計
- 售后服務經(jīng)理的競聘演講
評論
0/150
提交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