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庚創(chuàng)辦集美學校紀事

陳嘉庚創(chuàng)辦集美學校紀事華僑領袖陳嘉庚先生于1913年首創(chuàng)集美小學，成為集美學校之肇始。后來又創(chuàng)辦了女子小學、師范、中學、幼兒園、水產(chǎn)航海、女子師范、幼稚師范、鄉(xiāng)村師范、商業(yè)、農(nóng)林、國學等專門學校，并設立了為各校服務的圖書館、科學館、體育館、美術館、音樂館、醫(yī)院、銀行、大禮堂等，使他的故鄉(xiāng)集美成為著名的學村。集美大學即是由集美學校原集美航海學院、廈門水產(chǎn)學院、福建體育學院、集美財經(jīng)高等?？茖W校、集美師范高等?？茖W校聯(lián)合組建而成的一所省屬多科性大學。1994年10月20日正式掛牌成立，實現(xiàn)了陳嘉庚的遺愿。1912年9月，在辛亥革命的鼓舞下，陳嘉庚抱著興學報國的宏愿，第四次從新加坡回到闊別九年的故鄉(xiāng)。當年，集美社共有2000多人，一律姓陳，分為七房，劃地而居，不僅“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而且還常常械斗，勢同水火。因此，各房自辦一私塾，只收男生一二十人，老師學識平庸，塾費又多，兒童上學不過是“關蠻”而已。要創(chuàng)辦新式的小學校，首先必須改變這種與鄰為壑的現(xiàn)狀。陳先生滿懷熱情地奔走各房，循循善誘地勸說房長們消除宿怨，停辦私塾，把全村的學生集中在一起，設立一個統(tǒng)一的小學，由他獨資負擔。在他的精誠感召下，各房終于捐棄前嫌。1913年1月27日，鄉(xiāng)立集美小學校，借集美大祖祠四處為校舍，敲響了第一聲學鐘。小學雖然辦起來了，但校舍分散，學生上學很不方便。當時集美社內(nèi)住宅較密，空地不多，且三面環(huán)海，村外墳墓遍布，沒有余地可建校舍。于是陳嘉庚出資2000元買下村外西邊那口面積數(shù)十畝的半廢大魚池。他親自指揮工人，在池四周開挖深溝，將挖出的泥土在池中填造一個人工島嶼；又招工匠建筑一座可容七班學生的木質(zhì)校舍，其余場地辟為操場。當時，陳嘉庚的全部業(yè)產(chǎn)只有四五十萬元，而僅此一項就耗費了14000元。1913年秋季開學后的第三天，陳先生肩背行囊、手執(zhí)雨傘，深情地和師生們告別，第五次出洋。集美學校興辦初期，師資缺乏。以1912年為例，全同安縣教師中，師范生僅寥寥四人。陳先生費了很大的力氣，只聘來簡易師范畢業(yè)的兩名教師。為了解決師資問題，1916年，他寫信委托江蘇第二師范學校校長代聘教師，又派胞弟陳敬賢回鄉(xiāng)籌辦師范和中學。陳敬賢于1917年和1918年，曾兩次到浙江等七省延聘教師。兄弟倆不惜重金禮聘名師，如創(chuàng)辦集美農(nóng)林學校時，就聘了德國留學生1人，美國留學生2人，日本留學生2人。除了從外地“輸血”外，陳嘉庚更注重自身“造血功能”。他先后創(chuàng)辦了普師、女師、簡師、高師、幼師和鄉(xiāng)師等各類師范學校，選送畢業(yè)生升學或留學，等他們學成以后，再聘來集美任教。早在1917年，集美水產(chǎn)航海學校創(chuàng)辦以前，他就預先選送上海吳淞水產(chǎn)學?？既〉谝幻鸟T立民到日本留學，聘他畢業(yè)后來集美執(zhí)教。1924年至1934年間，集美學校還設立了“成美儲金”（“成”是成人之美的簡稱），資助畢業(yè)生升學或出國深造。這些人學成后，絕大多數(shù)回母校服務。由于陳嘉庚的努力，集美學校的師資力量是很雄厚的。如國學家錢穆、文學家王魯彥、汪靜之，教育學家朱智賢、羅廷光，哲學家吳康，歷史學家王伯祥、楊筠如，生物學家伍獻文、經(jīng)濟學家陳燦，地理學家盛敘功，農(nóng)林專家章文才、葉道淵，畫家顧一塵，體育專家吳振西等人，都曾經(jīng)在集美學校當過教師。集美學校創(chuàng)辦初期，福建省的教育制度一片腐敗。全省惟一培養(yǎng)小學師資的福州省立師范學校，不公開招考，所收學生都是官僚富紳的膏粱子弟，他們只想混一張文憑，根本不想畢業(yè)后去當窮教師。使得這所聲譽素隆的學府，成了紈绔子弟的鍍金場所。1913年，陳嘉庚親自到省立師范考察，對此深有感觸。他決心興辦師范學校，“以挽救省教育之頹風”。集美師范部于1918年開辦后，為了防止弊端，陳嘉庚首先從招生制度上大刀闊斧地加以改革，他特地從新加坡發(fā)函通知閩南30多縣，要求每一大縣招選貧寒子弟五六人，每一小縣三四人，所選學生須有志教職，詳填履歷，到校后加以復試，凡違背定章或不及格者決不收納。經(jīng)過嚴格挑選，師范生的質(zhì)量得到了保證。（到1920年，學生的質(zhì)量較穩(wěn)定，才取消了各縣代選新生制度。）陳嘉庚還從各方面為貧苦青年創(chuàng)造就學條件，他規(guī)定；師范生不但學宿膳費可免，還由學校發(fā)給學生被席、蚊帳和統(tǒng)一制服。當時，閩西南以及廣東潮州、梅縣一帶，許多寒門子弟紛紛報考集美師范。從集美師范畢業(yè)出來的人，大都品學兼優(yōu)，成為閩南初等教育的中堅力量。集美師范還涌現(xiàn)了一大批革命先驅，如早期的共產(chǎn)黨人李覺民、羅明、羅揚才等?！拔濉ㄋ摹边\動以前，“重男輕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tǒng)觀念嚴重地禁錮著人們的思想。地處海隅的集美漁村，這種陳規(guī)陋習更是根深蒂固，女子根本沒有上學的權利。具有革新精神的陳嘉庚，敢于標時代之新、立社會之異，于1917年2月創(chuàng)辦了集美女子小學。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堪稱開風氣之先。具體負責籌辦女子小學的，是陳敬賢夫人王碧蓮女士。她每天帶著一張小板凳，躬身各家各戶，苦口婆心地動員學齡女子上學。往往為了招收一個女生，必須不厭其煩地說服一家?guī)状?。那時，女子為了求得“三寸金蓮”，都纏小腳。王碧蓮煞費苦心，反復地講道理，像慈母一樣地把女孩子的腳放在自己懷里，親手為她們解掉又長又臭的裹腳布。她以一片誠心，為創(chuàng)辦女學掃除了一個個封建“堡壘”。集美人主要以討海為主，女孩子因為剖海蠣，可得微利幫助家庭，不少只顧眼前利益的家長，不肯讓女兒上學。為此，學校特規(guī)定女生上學免費，校方每月還給每個女生津貼二元或三元。這在私人創(chuàng)辦的學校中，是絕無僅有的。1921年，陳嘉庚又增辦了集美女子師范部（后來改名為女子中學）。來自各地的女生，揚眉吐氣地跨進校門，在文化科學的新天地里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陳嘉庚曾說：“蓋有教無類，乃教育之目的。”他傾資興學，眼光不僅盯在在校生身上，而是希望能使校外廣大民眾都有學習機會。早在1914年他創(chuàng)辦集美小學后不久，就在集美大祖祠開設通俗夜校，對成年人進行教育；還在“二房祖祠”另設閱報室，供人學習。1923年，集美學校開辦了“校工工讀夜學校”，招收本校和校外工人，由師范部教員和學生義務授課，所用書籍、粉筆等物，均由校方提供；1924年，集美學校舉辦了“平民工讀夜學?！保瑢W生有100多人。從1926年開始，集美學校的畢業(yè)生，紛紛在他們的原籍創(chuàng)辦公學，進行地方普及教育。1930年2月，集美學校專門成立了“民眾教育委員會”，發(fā)出《為識字運動告民眾書》：“不要你們的錢，只要你們快來。有先生教你們讀書，有先生教你們寫字，有先生教你們打算盤，有先生教你們寫信……”為了便利村民的學習，還開辦了4所“民眾學校”，派人進行流動教學。1937年，集美學校舉辦了“婦女夜學校”，參加人數(shù)達110多名。八年抗戰(zhàn)中，集美學校遷往內(nèi)地，在艱苦的條件下又開辦了各種“民眾夜?！保帧皟和唷?、“成年班”、“婦女班”等等。陳嘉庚創(chuàng)辦集美學校，其用意還在于讓它成為閩南推廣教育的中心。1920年，陳嘉庚在集美學校里設立同安教育補助處，當時同安開辦了30多所學校，所有助學經(jīng)費，均由陳嘉庚獨力負責。1924年，陳嘉庚將同安教育補助處，改名為教育推廣部，繼續(xù)撥款補助并且從教學上指導閩南各縣的一些中、小學。從1924年到1932年八年間，受到集美學校教育推廣部補助指導的學校共計28個縣市73所，其中除福州三民中學、泉州中學外，其余的都是小學。1924年7月和1926年7月，集美學校又專門舉辦了兩屆暑期學校，招收閩南的小學教師，利用空余時間集中在一塊學習，從北京聘請專家講學，參加人數(shù)幾百人。通過教育推廣部和暑期學校的活動，傳播了新的教育思想，提高了閩南初等各校教師的水平。集美學校真正起到了閩南教育領頭羊的作用。早年，陳先生看到船舶川行如織，但航權都操在洋人手里，他痛心疾呼：“吾國人口居世界第一位，沿岸領海環(huán)抱萬里。所有船舶之數(shù)尚不足與最少船舶之國比擬，甚至數(shù)十國航業(yè)注冊我國竟無資格參加，其恥辱為何如？故今后我國欲振興航業(yè)，鞏固海權，一洗久積國恥，沿海諸省，應負奮起直追之責”。他認為：“欲振興航業(yè)，必須培育多數(shù)之航業(yè)人才”?？吹絿鴥?nèi)航業(yè)學校很少，他于1920年在集美學校里增設水產(chǎn)科，后又發(fā)展為水產(chǎn)部、高級水產(chǎn)航海部、集美高級水產(chǎn)航海學校。（1958年，集美水產(chǎn)航海學校分為集美航海學校和集美水產(chǎn)學校；1978年，集美航海學校改為集美航海專科學校。）水產(chǎn)航海學校創(chuàng)辦后，為了保證學生的教學實習，陳先生于1922年雇人建造“集美一號”實習船；1926年，他又從法國購進全國第一艘拖網(wǎng)漁輪，定名為“集美二號”。著名演員王人美主演的進步影片《漁光曲》，很多鏡頭就是在這艘載重274噸的漁輪上拍的。90年來，集美航海學校的畢業(yè)生遍布國內(nèi)外，在航海界素享盛譽。20世紀60年代世界最大、最豪華的客輪“伊麗莎白皇后號”等巨輪的船長，都是集美航海學校的校友。有著戰(zhàn)略家眼光的陳嘉庚，于1920年在集美學校增辦商科，后來又發(fā)展為商業(yè)學校。當時，他是這樣考慮的：福建華僑眾多，大多數(shù)都是做生意的，但由于文化不高、觀念老舊，在商戰(zhàn)劇烈的時代，難免缺乏競爭力。那時，日本南進派就有如此論調(diào)：“白種人是勁敵，不容易同他競爭。那無知識、無組織、無后盾的中國人，一揮就去，可以取而代之?！彼麄冞€聚集了許多商界精英，研究制定種種針對我們的商戰(zhàn)陰謀。為了長中國人的志氣，陳嘉庚決意創(chuàng)辦集美商業(yè)學校，并選送優(yōu)秀學生，到南洋進入商界。陳先生說：“這種奮斗，實在不夠，尚望華僑有雄厚嚴密的組織，又有強有力的政府來做后盾。”為了使學生掌握商科實際知識，陳嘉庚還在校內(nèi)開辦了實習銀行、實習商店等。90年來，南洋商界領袖，不少是集美校友，這應該感謝校主的苦心栽培。早在1918年，陳嘉庚就明確表示，南洋華僑小學畢業(yè)生，如有志回國升入中學的，一概收納。到校時如考試未及格，則另設教習班給他們補習?！按死来娌粡U”。在陳嘉庚的倡導下，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就有不少僑生從歐美日和東南亞等地到集美求學，1927年，集美學校還特地在廈門公學里設立回國僑生招待所。到了1931年，集美中學的僑生共375人，占該校學生的40％?？箲?zhàn)勝利后，南洋僑生來集美就學的與日俱增。為此，校方制定了《集美學校特約南洋各屬集美校友會保送僑生入學暫行辦法》，進一步優(yōu)待僑生求學。解放后，海外僑生紛紛投向祖國的懷抱，僅1955年一年，集美中學的僑生就多達1100多人，占全校學生總數(shù)的54％。從1954年至1966年12年中，集美學校共接待海外僑生18000多名。1982年又增設了“集美中國語言文化學?！薄资陙?，一批又一批僑生不遠萬里來集美就學，這里成為僑生溫暖的大家庭。集美學校在解放前被公認是“全國設備最完全的中等學校?！标惣胃⒅剞k學條件，除了建筑幾十座教學樓以外，還興建了各校公用的圖書館、科學館、體育館、美術館、音樂館、俱樂部等，規(guī)模都相當可觀。1920年建成的圖書館，面積有2300多平方米，分上中下三層，四面有窗，光線明亮，收藏中外圖書13746種；科學館里臵有物理器械近700種，化學器械350多種，化學藥品670多種，動物標本750多種，植物標本1630多種，以及幾百種礦物、化石、地質(zhì)學標本和人體生理標本等；至于大型足球場和有400米跑道大操場，連草坪上的草籽，他都特地從新加坡購回。即使在抗戰(zhàn)內(nèi)遷的艱苦環(huán)境中，集美學校仍保持著“全國設備最完全的中等學?！睒s譽。如當時水產(chǎn)航海學校的航海儀器、海洋儀器、制圖儀器、漁具及模型標本等，就有千余件。周恩來下令保護集美學校華僑領袖陳嘉庚用畢生心血澆灌而成的集美學校，90年來培育了大批建設國家的棟梁之才。早在1923年，孫中山曾電飭閩粵兩省省長：“倘有戰(zhàn)事，幸勿擾及該校，俾免輟廢，則莘莘學子永享和平之利矣！”然而，在兵慌馬亂的舊社會，這一良好愿望竟難以實現(xiàn)；在抗日戰(zhàn)爭中，集美學校更是遭日寇飛機、大炮轟炸，學校內(nèi)遷，師生疏散。這兩篇文章的作者一個是當年解放軍的指揮員，一個是集美戰(zhàn)斗的親歷者，他們的回憶為我們解密了一段寶貴史實。1949年9月20日，中國人民解放軍253團奉命進駐同安，準備解放集美。集美半島，是福廈公路的終端、廈門島的前哨陣地，駐有國民黨第55軍下轄的一個加強營。當時，我是團政治處主任，奉命帶三營為前衛(wèi)營，沿福廈公路攻擊前進。日上午，我部分別攻占了潘涂、美人山、天馬山、英埭頭。下午，一營追擊國民黨軍一部，在集美西北孫厝附近的一個高地將其包圍，在準備攻擊的土工作業(yè)時，三連指導員鄭滌寰犧牲。22日拂曉，被圍的國民黨兵突圍，團長徐博帶一營追擊，占領了孫厝和孫厝東面公路旁的陣地，將敵人三面包圍在靠近集美學校北面的一個高地。由于敵人在集美學村北面約600米處（后來的集美區(qū)水電局招待所后面），東起“潯江”（東海），西至銀港（杏林灣），挖通了一道3米寬、2米多深的壕溝，把集美半島攔腰截成“全島”，并且在壕溝內(nèi)外兩側都構筑了鋼筋水泥的地堡系列，沿壕溝內(nèi)側又架設了屋脊形的鹿寨鐵絲網(wǎng)，成為廈門島外圍一個易守難攻的重要據(jù)點。日上午，85師政治部要正在一線指揮的我親自接電話，向我傳達了中央軍委副主席周恩來的指示：“集美學校是愛國華僑陳嘉庚先生創(chuàng)辦的，一定要保護好?！蔽伊⒓聪驁F長、政委報告。團黨委書記陳利華同志立即召開黨委會研究，大家一致認為：周副主席的指示體現(xiàn)了黨的僑務政策和文化政策，我們一定要堅決執(zhí)行，寧愿部隊傷亡，也一定要保護好享譽海內(nèi)外的集美學校。團黨委決定由我具體負責。可是，國民黨軍隊竟以集美學校為堡壘，妄圖頑抗，他們從滸井、孫厝、集美一帶，筑起了三道防線。在集美還有電源接通電廠，東西延伸海底高架鐵絲網(wǎng)；在北端高地挖掘了既深且寬的大濠溝，有密集的鋼筋混凝土明碉暗堡群；在同集公路內(nèi)側布設隨時可以引爆的地雷；在集美學校東西北各高樓上架設機槍和隱蔽在建筑群后的炮兵陣地，防御布臵堪稱嚴密。為了執(zhí)行周副主席的命令，我們決定不組織炮兵火力摧毀靠近集美學校北面的高地上的國民黨軍隊的防御設施和敵人的炮兵陣地，因為如果集中炮火轟擊，就有可能打壞集美學校的某些建筑。為此，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22日下午2時左右，國民黨炮兵轟擊我攻擊部隊，我們只是用重機槍還擊。一發(fā)炮彈落在一營的重機槍工事里，一營長沙杰負傷，重機槍排長犧牲。是日黃昏，三連從西北面向國民黨軍陣地攻擊，一連和二連從北面和東南攻擊。由于不能組織炮兵火力掩護，結果，身先士卒、帶頭沖鋒的三連連長凌錫甫同志犧牲，三連傷亡也較大，以致當晚沒有將高地攻下。日拂曉，由二營四連（李堡英雄連）接替三連。上午，該連在攻擊時，遭到猛烈炮火的隔阻。為了保護集美學校免受破壞，我們依然不使用重武器，仍以輕武器殲滅核心工事里的敵人。在連長溫紹榮的出色指揮下，終于拿下了高地，殲敵一個連又一個排共200余人。當時，我們也曾研究不正面攻擊這個高地，從公路右側插進集美鎮(zhèn)，這樣既能全殲國民黨守軍，又可減少傷亡。但是這樣打，就會把集美學校打壞，投鼠忌器的我們否決了這個方案。23日下午，三營向集美鎮(zhèn)正面攻擊，二營插向西南碼頭，斷敵退路。在集美地下黨同志的配合下和集美人民的大力支援下，于下午5時，我們終于解放了集美鎮(zhèn)，完好無損地保存了集美學校，校舍和民宅均未受到任何損壞。我隨突擊營進入集美鎮(zhèn)，找了當時學校的負責人。這位負責同志戴眼鏡，臉瘦瘦的，大約在40歲左右。我向他傳達了周副主席給253團的命令，通報了我團執(zhí)行命令的情況（。1991年9月20日，我到廈參加集美解放42周年紀念會，才知道他就是當時集美學校董事長陳村牧先生。）與此同時，253團的干部、戰(zhàn)士幫助學校轉移重要設備、教職員工及其眷屬，預防國民黨飛機轟炸和炮火襲擊。集美解放后，85師師部進駐集美，立即發(fā)布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步兵第八十五師司令部、政治部保護集美學校的布告》。布告原文是：查集美學校為華僑民主人士陳嘉庚先生所創(chuàng)辦規(guī)模較大之學校，希望各部人員應盡量不必進駐該校，并堅決予以保護，嚴禁搬移或損壞該校的一切教育用具及房屋、樹木，仰各切實遵照為要！此布！師長朱云謙副政委晏成山政治部主任朱群一九四九年十月。這張布告現(xiàn)在還完好如初地陳列在集美陳嘉庚先生紀念堂中。據(jù)悉，朱云謙老師長曾為此感慨不已：“當年我們根據(jù)周副主席的指示，發(fā)揚人民軍隊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保護了集美學校，學校長期保存這張布告，說明群眾對子弟兵的熱愛，我們應當永遠牢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253團在解放集美戰(zhàn)斗中，傷亡200多人，其中犧牲80多人，烈士用鮮血和生命保護了集美學校。為了讓集美人民和學校師生永遠懷念革命烈士，陳嘉庚先生建造了集美解放紀念碑，并請毛主席書寫了碑名，以慰忠魂。在集美戰(zhàn)斗中犧牲的同志，當時沒有棺材，都是用白布裹纏埋葬，起初安葬在滸井村西南側榕樹下和英埭頭東南隅臺兩處，在墓前插了木牌。在漫長的歲月里，集美群眾把烈士墓保護得很好。1976年由民政部門將凌錫甫、鄭滌寰等81位烈士的忠骨埋葬在兌山紅樹林，修建了烈士墓和紀念碑，原全國人大副委員長葉飛書寫了碑文?，F(xiàn)在，每年清明節(jié)，當?shù)馗刹咳罕姸既サ磕钏麄儯×沂咳掠兄?，定會欣慰不已。?zhàn)火中的集美學村1949年7月，蔣介石在福州召開作戰(zhàn)會議，決定固守廈門。集美學村是當時廈門島外圍的重要據(jù)點。9月20日晚上8點左右，解放集美的戰(zhàn)斗拉開了序幕。國民黨守軍由于防線很短（大約1000多米），又有堅固的工事，還有飛機配合，加之地形地物也對他們有利：集美學校的葆真樓（幼稚園）、尚忠樓、誦詩樓（后來的集美財經(jīng)專科學校校舍）、立德樓、立功樓、立言樓（后來的集美小學校舍）、科學館等校舍以及教職員住宅，當時是集美學村北面的“圍墻”，大部分校舍又被國民黨軍進駐，并被作為屏障和制高點（司令部設在科學館）。尤其是解放軍要遵照上級指示，不能使用任何重武器，進攻難度就更大了。解放軍白天分散到兌山、滸井等村莊隱蔽休息，避免遭到空襲，夜間組織進攻。經(jīng)過三個夜間的浴血奮戰(zhàn)，國民黨守軍傷亡慘重。9月22日午后，他們開始抓船工，利用集美的漁船向高崎撤退。黃昏，解放軍數(shù)路整隊跑步進入集美學村，受到群眾自發(fā)的熱烈歡迎。然而，進入學村的解放軍，沒有進駐校舍，只在幾幢校舍的走廊打地鋪。緊接著司令部和政治部張貼布告，要求各部人員保護集美學校房屋、教具、樹木。集美學村解放以后，各校于10月底開學。不料，11月11日下午1點45分左右，國民黨8架美國制造的B—29型轟炸機臨空，在當時僅一平方公里多的集美學村瀉下32顆重型炸彈。一連串的巨響，一團團騰空而起的硝煙，使人們不知所措，師生和村民們都緊急向野外疏散。這場轟炸，炸平了居仁樓（在敬賢堂前面，東西兩端分別與瀹智樓和尚勇樓連接），炸毀了其他一些校舍，集美大社東半部連片的民宅被炸成廢墟，陳嘉庚先生于1913為創(chuàng)辦集美學校而邀集鄉(xiāng)賢開會議事的尊親堂（集美陳氏大祠堂）也被炸毀。集美大社幾乎80％的民宅也因受到劇烈震動或沖擊波襲擊而有不同程度的損壞。在這次空襲中罹難的有集美高級中學校長黃宗翔等師生8名和村民21名，集美大社村民陳未友全家僅一人幸免于難。這次事件，在集美學村的歷史上稱為“雙十一”慘案。事件發(fā)生后，集美各校搬遷農(nóng)村。11月20日，廈門市軍管會專函人民解放軍第十兵團：為避免國民黨軍隊飛機發(fā)現(xiàn)目標，“保障員工學生安全計，請轉飭各部隊暫勿進駐下店、珩山，使該校按期復課。”學校到1950年5月才搬回集美。陳嘉庚倡辦國立僑師史話1940年12月，陳嘉庚先生致電重慶國民政府教育部長陳立夫，建議在閩粵兩省盡快創(chuàng)設兩所國立僑師。電文內(nèi)容大意如下：南洋現(xiàn)有華僑中小學校三千余所，男女學生三十余萬人，閩粵兩省人居多。南洋歷來未有正式師范學校設立，所需教師概從國內(nèi)聘來。以閩粵兩省現(xiàn)狀觀之，所有師范學校畢業(yè)生，已不敷省內(nèi)需求，而南洋華僑學校年需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