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與楊萬里對王安石詩藝與變法的態(tài)度,古代文學(xué)論文

陸游與楊萬里對王安石詩藝與變法的態(tài)度,古代文學(xué)論文王安石的詩歌創(chuàng)作，前后期有較大不同。早期，他多以詩針砭時事，懷古諷今，言辭激憤，風格濃郁;晚年，多作詩吟嘯謳歌，懷古悼今，意境閑遠，詩風恬淡。南宋陸游與楊萬里對王安石的詩藝稱賞不已，尤其是楊萬里，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大量師法荊公晚年小詩的流麗風格，清新雋永，別具風神。陸游作詩雖并不模習(xí)半山體，但其詩強烈的感時憂世與王詩中積極的淑世精神相近，加上祖父陸佃為王門生徒，故對王安石的學(xué)者身份與變法舛差有著更為深入的認識。一楊萬里得王詩之深婉不迫陸游在(老學(xué)庵筆記〕中這樣記載:楊廷秀在高安，有小詩云:近紅暮看失燕支，遠白宵明雪色奇?；ú灰娞椅┮娎?，一生不曉退之詩。予語之曰:此意古已道，但不如公之詳耳。廷秀驚詫問:古人誰曾道?予曰:荊公所謂積李兮縞夜，崇桃兮炫晝是也。廷秀大喜曰:便當增入小序中。這段史料透露了兩層信息，一方面，暗合的詩句表示清楚楊萬里與王安石有著相類的藝術(shù)旨趣，楊氏因己作與王詩偶合而大喜，從側(cè)面折射出他對王安石詩藝的認同;另一方面，能夠迅速從楊詩中挖掘出王詩的因素，也足足反映出陸游對王安石詩歌的熟稔。確如(筆記〕所言，楊萬里對王安石的詩藝多予贊揚:三百篇之后，此味絕矣，惟晚唐諸子差近之。寄邊衣曰:寄到玉關(guān)應(yīng)萬里，戍人猶在玉關(guān)西。吊古戰(zhàn)場曰: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折楊柳曰: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guān)。三百篇之遺味，黯然猶存也。近世惟半山老人得之，予缺乏以知之，予敢言之哉?楊萬里以為詩歌去詞去意后仍有余味，而在詩中流淌著這種不滅余韻的，除了晚唐詩歌，有宋一代，惟有王安石之詩堪當此譽。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楊萬里愈加直接地表示清楚了對王詩的喜歡:不分唐人與半山，無端橫欲割詩壇。半山便遣能參透，猶有唐人是一關(guān)。船中活計只詩編，讀了唐詩讀半山。不是老夫朝不食，半山絕句當朝餐。拋開評價的公正性暫且不管，僅就個人的詩歌旨趣來看，足以證明楊萬里對王安石詩藝的推崇。這種文學(xué)上的肯定使他不自覺地在創(chuàng)作中融入了王詩的特征，犬知何處吠，人在半山行青天何處了，白鳥入空無有著半山體的淡遠;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不是白云留我住，我留云住臥閉身又與荊公晚年的閑適心態(tài)契合。詩人觀察細致，觸物興感，面對湖天暮景，寫下了坐看西山落湖濱，不是山銜不是云。寸寸低來忽全沒，分明入水只無痕而當晚歸遇雨，又記錄了略略煙痕草許低，初初雨影傘先知。溪回谷轉(zhuǎn)愁無路，忽有梅花一兩枝。誠然，這種收獲與楊萬里偏向大自然對詩思的觸發(fā)密不可分，自然景致經(jīng)詩人裁剪被賦予人格，獲得新生，故有了老夫問柳柳不知等人與自然的對話，也就難怪岸柳垂頭向人揖，一時喚入誠齋集了。對此，楊萬里曾自負地講:好詩排闥來尋我，一字何曾拈白須。后村亦有放翁，學(xué)力也，似杜甫;誠齋，天分也，似李白的知人之論。然而，誠齋并未自恃其才而不加勉勵，詩吸三江卷五湖，雕瓊為句字為珠一語道出了學(xué)力的重要。楊萬里不但從自然中覓取詩材，而且注重學(xué)術(shù)的滋養(yǎng)，他承嗣荊公，又加以變革，將江西詩派的活法演繹到極致。秉持著這樣的詩論主張，楊萬里創(chuàng)作出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此等超邁半山的絕句佳什。觀上，讀者極易獲得這樣的認識，楊萬里原來是一個吟詠性情的閑散詩人，下筆多作內(nèi)蘊淺切、率意而為的詩歌。事實上，詩人未曾一刻忘懷國事，清人潘定桂即揭示了楊詩易被忽略的風采:一官一集記分題，兩度朝天手自攜。老眼時時望河北，夢魂夜夜繞江西。連篇爾雅珍禽疏，三月長安杜宇啼。試讀渡淮諸健句，何曾一飯忘金堤?楊萬里生前將自個的詩歌4200余首編入九部詩集，如方回所言楊誠齋詩一官一集，每一集必一變。固然當初楊氏未必有以詩記史的意圖，但是九部詩集還是動態(tài)地呈現(xiàn)了其行藏用舍。對此，丁功誼先生作(楊萬里各詩集創(chuàng)作時間考證〕一文，通過厘清成集時間，使人們能夠更清楚明晰地把握誠齋體構(gòu)成與發(fā)展的全經(jīng)過，觀照出楊萬里文學(xué)思想演變的軌跡。潘氏極富見識，短短數(shù)句便捉住了楊詩兩個層面的生命力，一是河北金堤等關(guān)乎社稷江山的內(nèi)涵意旨，二是師法江西而作活法的藝術(shù)追求。這種全面恰切的解讀，正符合楊萬里本人的詩論，楊氏在(和李天麟二首〕其一中曾透露出這樣的主張:學(xué)詩須透脫，信手自孤高。衣缽無千古，丘山只一毛。句中池有草，子外目俱蒿。可口端何似?霜螯略帶糟。句中池有草，字外目俱蒿即指作詩要兼顧思想內(nèi)涵與藝術(shù)旨趣，既不可失之粗糙，又不能流于空泛，要文質(zhì)相得。而這種透脫的詩藝追求，不正與荊公晚年的詩歌理解相契嗎?在(雪后尋梅〕中，他托物言志，詩人莫作雪前看，雪后精神添一半便贊頌了梅花不畏摧折的傲岸姿態(tài)，楊萬里晚年雖多言老病，卻不工愁苦，梅花的精氣神正是詩人的傳神寫照。荊公晚年對梅花亦情有獨鐘，故有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單獨開。遙知不是雪，為有幽香來此等傳神之筆。論者常將王安石(梅花〕與陸游(卜算子詠梅〕并舉，并視二人為論梅的同調(diào)中人，他們借花品題，透過梅花的品質(zhì)傳遞出人的精神，固然同樣經(jīng)歷傾軋、誣謗，王氏在擱筆福建子后尚能釋懷，綻放淡遠，而陸游卻始終給人留下失意志士的兀傲印象。這是由于王安石雖退居金陵，但政治抱負畢竟得以發(fā)揮，而陸游卻因不附當權(quán)派的主和論調(diào)，屢遭打擊，久不見用，讀到零落成泥碾作塵，只要香如故一句，放翁心聲宛然可見。確實，古典詩詞的上乘之作大多別有寄托，就像詠梅，有些甚至更無花態(tài)度，全有雪精神，楊萬里雖注重藝術(shù)錘煉，但更看重詩意的蘊蓄，無論是老農(nóng)背脊曬欲裂，君王猶道深宮熱中的悲憫，還是老去情懷已不勝，愁邊災(zāi)患更相仍里的憂患，抑或是卻是歸鴻不能語，一年一度到江南的感喟，這種深沉的感時憤世流淌在字里行間。臨終前他曾寫道:兩窗兩橫卷，一讀一沾襟。只要三更月，知予萬古心。這萬古心中包孕了國土日蹙的焦灼，貽誤收復(fù)的憤懣，怨而不怒，含蘊深曲，綻放出(誠齋集〕的耀目光芒。因而，品讀誠齋詩，只知其雅麗清新的半山一面，實在是誤讀甚深。而與楊萬里同時的陸游，同樣服膺王安石的詩藝，領(lǐng)悟卻有所不同，對此，楊理論在(中興四大家詩學(xué)研究〕一書中指出，楊氏偏向自然景物對詩思的觸發(fā)，性靈色彩突出。陸游同樣積極走入自然，觸物感興卻不及楊氏詼諧詼諧，天真活潑。這是由于陸游還大力提倡生活閱歷對詩歌的玉成作用，此等客觀公允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必會使之缺少楊氏的獨特與創(chuàng)新。那么，陸詩與王詩究竟有無交集，陸游對王安石又有著如何的認識呢?二陸游得王詩之直抒胸臆陸游(入蜀記〕曾九次提到王安石的詩，牽涉風物冠名，如小軒木末，土山培塿得名于王詩木末北山雪冉冉，溝西顧丁壯，擔土為培塿，亦兼及史地考證，陸游親臨諸地，如謝安墩、瓜步山、牛渚、天門山等等，形勢皆與王詩記載吻合，王氏治學(xué)之謹慎對陸游影響極深。最高的評價莫過于卷三游九華山一則，九華本名九子，李太白為易名。太白與劉夢得皆有詩，惟王文公詩云:盤根雖巨壯，其末乃修纖，最極形容之妙。在(老學(xué)庵筆記〕中，陸游另有十處言及王詩，華而不實八處是對王安石詩歌或詩學(xué)的正面之論，這些記載足以彰顯陸游對王安石詩藝的認同。在卷十中，陸游先后將白居易、晏殊與王安石三人對蟬聲的歌詠進行比照，得出的結(jié)論是三用而愈工在卷八中，王荊公化用顏廷年微音遠矣，誰箴予闕，一變而為子今去此來何時，后有不可誰予規(guī)師其意不師其辭，陸游譽之青出于藍。然而，認可并不意味著必作贊歌，有時，查漏指正一則更能反映論者對詩人成就的真正理解，二則也能彰顯論者的學(xué)術(shù)襟懷，而陸游就是這樣襟懷坦蕩的學(xué)者，對王詩既樂道其長，亦不掩其失。如(筆記〕卷四借曾幾之口指出荊公之于淵明，師其辭不師其意，稍顯缺乏;卷八稱贊韓駒推愁不去還相覓，與老無期稍見侵一聯(lián)，熔鑄王安石與劉禹錫詩句，而愈加工整。不獨對王安石，對自個的父親，陸游亦有著公正的評判。如(筆記〕卷八記載了陸宰與晁以道對黃庭堅(乞貓詩〕有著不同理解，結(jié)果是陸宰所解有誤，(筆記〕中便留下了偶不扣之為恨的實據(jù)。和楊萬里一樣，陸游對王安石的詩藝也特別贊揚，經(jīng)常化用王句。萬里因循成久客，一年容易又秋風出自萬事因循今白發(fā)，一年容易即黃花即今禾黍連云處，當日帆檣隱映來源自青山繚繞疑無路，忽見千帆隱映來，有時，甚至僅一字之改，如莫作世間兒女態(tài)出于更作世間兒女態(tài)。固然化用王詩成句，但是，陸游并沒有沿襲雅麗精絕的半山詩風，而是另辟蹊徑，在南宋風雨飄搖的局勢中，奏響了愛國的悲歌。時事跌宕成為陸游創(chuàng)作的不竭詩材，這種取材傾向貼近王安石早期的詩路，尤其與王氏的政治諷喻、詠史懷古之作不謀而合。荊公詠史詩最于義理精深，這與王氏的學(xué)養(yǎng)修為、人生志趣以及時代土壤等密切相關(guān)?？墒?，陸游的時代，王業(yè)偏安，國境日蹙，民族矛盾尖銳，于是，生希李廣名飛將，死慕劉伶贈醉侯閉門種菜英雄老，彈鋏思魚富貴遲時平壯士無功老，鄉(xiāng)遠征人有夢歸屬櫜縛褲毋多恨，久矣儒冠誤此身，這些詩句承載著匡時濟世的濃郁情緒，噴薄而發(fā)，與王安石精研義理、千帆竟過的淡泊心境截然不同。不僅與王氏殊異，即便與楊萬里相比，同樣感慨國土陷落，楊詩僅止于悲歌謳吟，陸詩的郁怒情緒卻愈加凸顯，故而頻頻發(fā)喟殺敵報國的雄歌，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丈夫不虛生世間，本意滅虜救河山丈夫無成忽老大，箭羽凋謝劍鋒澀，便是怒火迸發(fā)的出口。況且，南渡之初，萬事草創(chuàng)，外交上和戰(zhàn)不定，內(nèi)政上分歧亦多，士人心態(tài)極為復(fù)雜。當壯志難酬時，陸游不得不借助新亭遷都遺民等意象表現(xiàn)世運盛衰、山河興廢。只不過，陸游的情緒貌似不可遏制，但卻一直收束在成熟的用典與對偶中，正如劉克莊所言古人好對偶，被放翁用盡。同樣精于對偶，半山的形式或許愈加工嚴，但是放翁的節(jié)制更為難得，具體表現(xiàn)出了宋人作詩高度理性的精神。固然筆底怒翻波濤，可是，章句之學(xué)并非志向，經(jīng)世致用方為夙愿，在這一點上，楊萬里與陸游心意相通。二人相比，陸游更渴望政治抱負的實現(xiàn)，這也為他能夠客觀評價王安石的人格與治績奠定了基礎(chǔ)。三二人對政治家王安石的不同態(tài)度相比起對文學(xué)家王安石的交口稱贊，人們對政治家王安石卻是聚訟紛紜。陸楊二人身歷高宗、孝宗、光宗、寧宗四朝，歷時八十年。前四十年，南宋一朝承接北宋爭余蓄，呈現(xiàn)出元佑與主安石的分歧，王安石的聲譽在蔡京一的庇佑下尚得以保全。而在后四十年里，飽受壓制的元佑學(xué)術(shù)抬頭，它以濂洛道學(xué)與蘇黃文學(xué)相結(jié)合的方式對荊公新學(xué)進行史無前例的清算，一時間，王安石的吏治、學(xué)術(shù)甚至心術(shù)被全面否認。是時，楊萬里也步入其間，討伐王氏:王安石相神宗，有祖宗缺乏法之論，創(chuàng)為法度，謂之新法，天下大擾。楊氏反對盡棄祖宗法度，主張針對現(xiàn)實將大壞之壞的毒瘤切除，對于補而未全之壞的缺陷，則能夠紆徐改革，不可倉促操切。好在楊萬里只是客觀糾正王安石變法的理論失誤與施行弊端，并沒有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偏狹層面，但是，卷土重來的道學(xué)派卻沒有放過王安石，其踐踏、攻訐之勢推助了兩宋爭的惡性循環(huán)。固然有學(xué)者意識到這種畸形斗爭的不良后果，意欲彌合兩派矛盾，但都是杯水車薪，幾無效果。對于派傾軋，陸游深感痛心，誰令各植，更仆而迭起中原亂后儒風替，禁興來士氣孱大事竟為朋誤，遺民空嘆歲時遒，這些詩句無不蘊含扼腕之痛。在這樣的背景下，陸游對王安石卻仍然多加維護，即便是在闡述王安石尋常的賞玩嗜好時，他也不允許別人對荊公有著聲色之徒的誤讀。在古代，竹根以其天然的韻致遭到文人的偏愛，王安石得到了友人耿憲竹所贈的竹根冠，愛詠不已，作(和耿天騭以竹冠見贈四首〕歌之，華而不實玉潤金明信好冠，錯刀剜出蘚紋干描摹了竹根冠的物態(tài)，而無物堪持比此冠不忘君惠常加首更是道出了賞愛之情。對此，陸游卻不忘鋪墊王荊公于富貴聲色，略不動心的前提。事實上，作為宰相的王安石確實無暇有所癖好，南宋朱弁在(曲洧舊聞〕中就曾澄清王氏喜食獐脯一事。王安石因思慮國事，席間無意吃光了距離自個近期的菜肴獐脯，屬下竊以為得宰相口味偏好，幸虧王妻命人更換菜品，荊公同樣一掃而光才得以辟清。那么陸游此處對王安石的回護，除了他本人對王安石人格的認同，恐與其家學(xué)淵源亦關(guān)系密切。陸游祖父陸佃，是王安石絳帳橫經(jīng)二十秋的弟子，對荊公學(xué)問極為仰慕。陸佃嘗記荊公講學(xué)情形，淮之南，學(xué)士大夫宗安寧先生之學(xué)，予獨疑焉。及得荊公(淮南雜講〕與其(洪范傳〕，心獨謂然，于是愿掃臨川先生之門。后余見公亦驟見稱獎，語器言道，朝虛而往，暮實而歸，覺平日就師十年，不如從公之一日也。荊公講學(xué)，掀起諸生橫經(jīng)飽余論的盛況，堪與胡瑗比美。陸佃出于王門，卻不支持新法。熙寧三年，王安石主政事，垂問陸佃對新法的態(tài)度，陸佃的回答堅定有力，法非不善，但推行不能如初意，還為擾民。這樣回答，一方面肯定了王安石變法的初衷，維護了師道尊嚴;另一方面客觀評價了新法施行的擾民傾向，指斥其弊端。關(guān)于陸佃的為人，安石得勢，他并不淪喪附議;安石失勢，亦不避之不及，而是率眾祭奠。正因如此，北宋當局兩次羅織人名單，陸佃都榜上有名，第一次與新同列，第二次卻入舊名單，實在令人啼笑皆非。陸佃雖不支持新法，但在(〈神宗皇帝實錄〉敘錄〕中卻有這樣的表述，既而儲積如丘山，屋盡溢不能容，又別命置庫增廣之，迨元豐間，年谷屢登，積粟塞上蓋數(shù)千萬石，而四方常平之錢不可勝計。余財羨澤，至今蒙利，這些細節(jié)無不是對王安石的支援，生動記載了新法聚斂生財?shù)淖饔?。關(guān)于這一點，張祥浩、魏福明以為絕不能講起到了改善人民生活、發(fā)展生產(chǎn)或者講富民的作用，卻必然是向人民搜求的結(jié)果。畢竟，天下財力日以困窮的窘?jīng)r能否改善，歸根結(jié)底是以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為標尺的。要之，陸游與楊萬里詩歌的藝術(shù)觸角深植于不同的土壤，故其感發(fā)差異極大。就承襲王安石詩風來看，楊萬里偏向晚期王詩的深婉不迫之趣，陸游則更欣賞早期王詩的直道其胸中事。但是，對于王安石的博觀而約取，二人都深為贊同。劉克莊即言:近歲詩人，雜博者堆隊仗，空疏者窘材料，出奇者費搜索，縛律者少變化。惟放翁記問足以貫穿，氣力足以驅(qū)使，才思足以發(fā)越，氣魄足以陵暴。南渡而后，故當為一大宗。陸游在(答陸伯政上舍書〕云:詩者果可謂之小技乎?學(xué)不通天人，行不能無愧于俯仰，果能夠言詩乎?縱然所慕在經(jīng)世的抱負郁郁不得抒，但其攬轡澄清之志已然通過九千多首的驚人產(chǎn)量，實踐了人能的極致，流芳百世。以下為參考文獻：［1］陸游．老學(xué)庵筆記［M］．北京:中華書局，1979:13，127，107，65．［2］辛更儒．楊萬里集箋校［M］．北京:中華書局，2007:3332，479，1582，648，1922，2062，199，2242，4287．［3］吳文治．宋詩話全編［M］．南京:鳳凰出版社，1998:8377，8375，8376．［4］湛之．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