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美濃部達吉立憲主義思想_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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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PAGE1研究美濃部達吉立憲主義思想本文本文關鍵詞語語:美濃部達吉/立憲主義/自在主義/天皇機關說/基本人權/憲法維持內(nèi)容提要:美濃部達吉是日本憲法學的奠基人之一。美濃部憲法學以立憲主義為出發(fā)點,確立了憲法的至上地位,同時也遭到日本文化傳統(tǒng)和現(xiàn)實制度的影響,其自在主義、天皇機關說、基本人權說和憲法維持思想均努力在立憲主義的普遍價值與日本的國情之間尋找合理的協(xié)調(diào)。美濃部達吉是日本憲法學的奠基人之一,其憲法學研究歷經(jīng)明治、大正和昭和三個時期,被譽為日本憲法學的泰斗、學界第一人。[1]他的憲法學體系的基本理念具體表現(xiàn)出為自在主義、民主主義、法治主義[2]與立憲主義思想,其中立憲主義既是對其憲法學體系的一種概括,也具體表現(xiàn)出其學術體系的基本特色。在日本學術界,他被稱之為立憲主義派,[3]也有學者將其學說概括為立憲主義憲法學。[4]本文以美濃部達吉的憲法著作和相關文獻的分析為基礎,討論立憲主義在美濃部憲法學體系中的理論意義與學術價值。一、美濃部的立憲主義概念〔一〕立憲主義思想在亞洲的產(chǎn)生在詳細討論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之前,我們有需要先分析立憲主義概念在亞洲的傳播經(jīng)過。由于,美濃部立憲主義的基本思想固然符合立憲主義的一般原理,但也深受亞洲獨特文化傳統(tǒng)的影響,在一定水平上平衡了立憲主義的普遍價值與日本的文化傳統(tǒng)。英語Constitutionalism一詞是多義詞,除含有立憲主義的含義外,還包含立憲制度、憲法論、憲政的擁護等含義。[5]在西方,立憲主義概念最早源于一種設防的學說,[6]即在國家權利與公民權利之間設置互相抑制的制度或裝配。由于人性惡而導致的對國家權利的極端不信任是西方立憲主義最初的產(chǎn)生根本源頭。因而,從一般意義上說,立憲主義在兩種意義上使用,即形式意義和本質(zhì)意義。從本質(zhì)意義上指,建立、管理或約束的規(guī)則,即有限原理是立憲主義價值的主要具體表現(xiàn)出。而從形式意義上講是制訂憲法(不管這些憲法的內(nèi)容怎樣)。查里斯H馬克路維在〔立憲主義古代與近代〕一書中指出,立憲主義主要特點是:對統(tǒng)治合法性的限制,是任意行為的對立物。[7]西方立憲主義母國是英國。英國立憲主義不外是人民對抗的制度化,或者說,立憲主義是人民對抗的憲法化。亞洲立憲主義的構成與西方立憲主義的影響是密不可分的。當亞洲人認識到西方立憲主義價值,并開始移植的時候,他們所面對的是已體系化的西方社會的立憲主義。但是從亞洲社會與憲法的關系看,西方立憲主義的影響并不是亞洲立憲主義起源的唯一因素。其實,西方立憲主義在亞洲的影響并不是通過簡單移植來實現(xiàn)的,它既有內(nèi)在的誘發(fā)型因素,又有外在的催化劑因素,能夠說是亞洲社會發(fā)展的客觀要求。立憲主義在亞洲的產(chǎn)生是亞洲社會生產(chǎn)方式發(fā)展的結(jié)果。從深層的經(jīng)濟原因來說,亞洲特定的生產(chǎn)方式為亞洲社會中產(chǎn)生立憲主義提供了經(jīng)濟條件。學者們普遍以為,在討論亞洲現(xiàn)代化形式時應留意亞細亞生產(chǎn)方式的特點,把它作為每個亞洲國家國情來考慮。由于立憲主義存在于一定社會的物質(zhì)生活條件之中,詳細反映不同國家的現(xiàn)實經(jīng)濟關系。立憲主義在亞洲的構成始于19世紀中葉,在經(jīng)濟相對發(fā)展的土耳其、日本等國首先開始了立憲主義理論。到了20世紀40年代后,立憲主義便成為一種普遍的思潮,亞洲各國都在不同水平上開始了立憲主義理論。同時,由天然經(jīng)濟、土地公有制所決定,亞洲傳統(tǒng)的政體通常表現(xiàn)為一種獨裁政體,這是古代亞洲政治體制的基本特點。獨裁或君主是不受法律嚴格限制的,因而它自己與立憲主義所尋求的理念是相悖的。但政體的獨裁性也處于發(fā)展變化經(jīng)過之中,在一定條件下獨裁君主的權利不得不受法律的限制,最典型的形式是君主立憲制。立憲主義的理想與價值被引進到古老的傳統(tǒng)社會構造之后,權利的受限制性有可能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得到實現(xiàn)。因而,亞洲獨裁政體與立憲主義原理之間能夠確立一定的連結(jié)點。亞洲傳統(tǒng)文化的特殊性也在孕育著亞洲立憲主義的精神與風格。立憲主義在亞洲的起源遭到亞洲傳統(tǒng)文化的深刻影響。亞洲文化(或者東方文化)不僅歷史悠久,發(fā)展經(jīng)過漫長,經(jīng)歷曲折,其內(nèi)容的豐富不亞于西方文化。從立憲主義發(fā)展歷史看,亞洲文化中雖難于自覺地孕育立憲主義因素,但在選擇立憲主義形式與制憲經(jīng)過中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而且亞洲傳統(tǒng)文化除具有一定共性外,不同區(qū)域又有不同的個性。如日本等東亞各國,立憲主義重要受儒教思想的影響,帶有濃烈厚重的儒教色彩〔例如美濃部達吉便遭到孟子性善論思想的影響〕;南亞地區(qū)長期以來則受英國法文化的影響;西亞地區(qū),立憲主義的構成又受濃烈厚重的宗教影響等。〔二〕美濃部的立憲主義概念如前所述,立憲主義思想在亞洲的發(fā)展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歷程。美濃部的憲法學是以立憲主義為出發(fā)點,充斥著立憲主義思想,同時也遭到日本文化傳統(tǒng)和現(xiàn)實制度的影響。因而,研究美濃部的憲法思想,首先需要精確地了解他的思想的核心范疇立憲主義概念。在美濃部的著作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詞匯是立憲政治、立憲政體、立憲制度以及立憲主義。同時還用憲政一詞。在他看來,立憲制度與立憲主義是同一詞,都是英語〔constitutionalism〕的一種翻譯。他使用的立憲政體〔constitutionalgovernment〕與立憲政治也是在同一學術脈絡中表現(xiàn)其基本價值。他對立憲政體的定義是:設立國會的政體,[8]實行作為國民代表機關之議會制度的近代政體。其法律上的特色是:國民至少為原始的直接機關之一。[9]他在闡述立憲政體概念時始終把國會的因素作為理論體系的主要構成部分,力求從憲法本體論的視角揭示立憲主義基本價值。他在立憲政體概念中解釋的國會至少有兩種性質(zhì):一是國會要成為國民的代表者;二是國會要參與立法權并對行政權進行監(jiān)督。[10]美濃部的立憲政體與憲法概念的認識有著親密的關系。他說:所謂憲法,有時意味著擁有議會制度的國家的根本法。尤其是稱之為立憲國、憲法國、立憲政治、[11]憲法政治的場所,通常只指實行議會制度的國家。[12]立憲國的最主要、最顯著的特色便在于議會。沒有議會的組織,便不成立立憲國。[13]他也使用憲政的概念。[14]美濃部以為,立憲政治也是一種言論的政治,[15]即為了實行立憲政治,需要尊敬和保障國民的思想與言論自在,并堅持寬容的政治形態(tài)。立憲政治概念是概括性、開放性的概念,內(nèi)涵特別豐富。也就是說,立憲政治是以民意的尊敬為基礎的政治,民意存在的地方就是自在地獲得表達時機,此乃立憲制度的根本。[16]他以為,立憲政治作為概念具有三個要素:一是立憲政治是基于國民的贊同而構成的政治。君主行使統(tǒng)治權,要根據(jù)國民的同意,這是立憲君主政與獨裁君主政的區(qū)別之一;二是立憲政治是責任政治,統(tǒng)治權的所有作用需要責任者,作為國民以及代表者的議會負有監(jiān)督、批評以及辯解的權利;三是立憲政治是法治政治。法治主義就是以法律規(guī)定國民的權利與義務,使行政權與司法權根據(jù)法律運行。[17]從概念上講,立憲政體是形式意義上存在議會,而立憲政治是本質(zhì)意義上存在議會,使議會政治具有本質(zhì)的意義,進一步明確了立憲政治的內(nèi)涵。在立憲政治原理的基礎上,他提出了比較完好的立憲主義概念。他以為,所謂立憲主義是指以政治的自在作為其根本思想。并不是永遠獨占政治,其所有的機構都立于國民的批判之下,假如失去國民的信賴,就應失去職位。這就是立憲政治的要求。[18]把國民對時政的自在批判作為基本價值趨向是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的核心要素,他十分主張限制國權的意義。固然他不是徹底的國權至高性否認者,但在憲法學理論體系中強調(diào)國家權利的受制約性。在〔日本國法學〕〔73頁〕中,他以為,國家權利并不是無限的,并非完全根據(jù)自己的意志運行,而是在與其他權利的關系上受法律的限制。假如主張國權的無限制性,等于把憲法毀壞視為法律上正當?shù)男袨椤19]在這種意義上,有學者把美濃部的理論概括為立憲主義=責任政治[20]或者立憲政治=責任政治。他所主張的立憲主義概念中責任、議會與自在是三個不可缺少的基本要素。即便在對明治憲法條文的解釋上,他也盡可能采取立憲主義和自在主義的理念解釋其相關條款,使之具有有限的立憲主義的色彩,堅持了解釋方法的統(tǒng)一性。二、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的邏輯基礎在美濃部的理論中,固然立憲政治、立憲政體、立憲主義等詞匯有不同的表述,但其思想脈絡是一樣的。十分是,立憲政治與立憲主義是互相能夠轉(zhuǎn)換的概念,并不存在內(nèi)涵上的本質(zhì)差別。在實行成文憲法的國家中,立憲主義思想體系的發(fā)展有著清楚明晰的構造與邏輯。在美濃部看來,憲法與國家的存在是相互互為條件的。他對憲法進行了本質(zhì)意義與形式意義的劃分。本質(zhì)意義的憲法,含有關于國家組織及作用之基礎法的意義。根據(jù)這一思路,他提出不是國家成立后,才制訂憲法的;有國家,則同時不可無憲法。無論如何獨裁的國家,既然是國家,則屬于這種意義的憲法,一定存在;無憲法即無,不能成為國家。關于形式意義的憲法,他以為,被規(guī)定為憲法而與普通的法律有其余東西,能夠稱為形式意義的憲法,可以理解為成文憲法。關于憲法與法律的關系問題,美濃部以為,天然法思想是憲法高于普通法律效力的思想基礎,以為法律是基于憲法而發(fā)生的,依憲法而定的統(tǒng)治者,依之以行其統(tǒng)治。他以國家契約說為基礎,進一步論證了憲法與普通法律的關系,以為憲法既為國民的契約,故僅依國民本身一致的意思,才能夠制訂和變化之;立法權既為依憲法而造成的權利,故僅于憲法之下,依憲法能力行使,他不能有變化憲法本身的權利。[21]強調(diào)憲法對法律以及立法權的控制,突出憲法的原始性功能,這是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體系的主要特色之一。這一理論也在一定水平上決定了美濃部制憲權、修憲權理論的基本范疇。為了說明立憲主義價值內(nèi)涵,他從學理上了區(qū)分制憲權與被制訂權利,主張制憲權的相對性。他以為,把制憲權理解為不受法律限制的理論是有害的。這等于賦予國民不斷革命的權利,這恰似獨裁主義體制下君主的權利超出憲法不受限制的結(jié)果,這兩者同樣都是毛病的。[22]與傳統(tǒng)的制憲權概念不同,他以為,憲法是必需與國家共同存在之國家的根本法,不是出現(xiàn)十分的制訂行為而存在,雖將憲法制訂為成文的場所,此種憲法是根據(jù)已經(jīng)成立的不成文法而制訂的,這一點與普通的立法權一樣。既然憲法是被制訂的存在,則憲法制訂權亦與普通的立法權一樣處于憲法之下,僅依憲法始可行使,無論君主也好,國民也好,借不能有超出于憲法之上的權利[23]。這就是憲法至上的思想。而邏輯的推理就是,憲法與國家是命運共同體,國家的存在就是憲法存在的土壤,而制訂憲法的行為是根據(jù)不成文憲法而存在,不是制憲行為創(chuàng)造了憲法,而是通過制憲行為而創(chuàng)造的憲法存在于憲法之下,此時的憲法乃是本質(zhì)意義憲法價值的提煉與記載。從制憲權與憲法制訂行為的關系中,美濃部論證了憲法至上的基本思想,即無論政體怎樣,憲法是憲法生活的繼續(xù),憲法以及根據(jù)憲法規(guī)定的立法權等都在憲法之下,憲法乃是國家生活的最高規(guī)范。如前所述,早在1921年出版的〔日本憲法〕第一卷〔即中文版的〔憲法學原理〕〕中他提出:立憲政體的基本思潮是國民自治和自在主義。到了1940年代,美濃部的立憲政體、立憲主義思想體系進一步成熟,具體表現(xiàn)出了比較清楚明晰的邏輯基礎?!踩毡緡鴳椃ㄔ摗呈墙Y(jié)合新憲法而完成的體系化的學術著作。在該書中,美濃部提出立憲政體的思想基礎是國民自治主義、自在平等主義、權利分立主義和法治主義。他以為,作為自在主義思想的結(jié)果,權利分立主義和法治主義也是立憲政體的思想來源。在說明權利分立和法治主義理念時,他十分強調(diào)法治在人民自在與權利保障中的作用,提出:法律不僅僅規(guī)制人民的意志,同時也是規(guī)制國家本身,是一種國家自律法,國家所有的機關,十分是行政與司法機關都按照法律行使權柄,人民有權要求行政權與司法權按照法律規(guī)定進行。[24]從自治到自在,從自在到權利分立,從權利分立到法治主義是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演變的基本邏輯。其中,核心的思想是自在主義理念與價值。三、美濃部的立憲主義與自在主義美濃部是徹底的自在主義者,在學術上,尊敬自在,以嚴肅的態(tài)度審視現(xiàn)實,以自在的探尋求索作為學術理念。[25]立憲主義的基本精神就是自在與自治,強調(diào)議會在政體中的地位。他以為,立憲政體的基本思潮之一就是自在及平等的理想。在他看來,立憲政體的主眼,不僅在于為國民而行的政治,而在于國民自己參與國家的政治,國政要順從國民的意志。他以為,國民主權是立憲制度普及于世界的原動力之一,然他不是能夠維持的學說。這反映了美濃部立憲主義體系的主要特點,明確現(xiàn)代立憲制度的根底不是國民主權說,而是國民的自治精神,自治精神是他解釋立憲制度的基本概念。其核心就是:統(tǒng)治權用君主之名行使也好,或用國民之名行使也好,無論怎樣總得要求他順從國民一般的意見而決定,這是立憲制度的實質(zhì)。[26]美濃部強調(diào),國民在作為被統(tǒng)治者的同時也是統(tǒng)治者的一員,服從國家權利的同時也要參與國家政治。國民不僅僅僅是私的存在,同時也是公的存在,為了防止君主和為非作惡,國民本身應當擔負起責任來。美濃部十分強調(diào)自治制度作為立憲政體基礎的主要性,其目的亦在于此處。[27]在闡述自在主義與立憲制度的關系時,他反復強調(diào)一個原理,即立憲制度從其形式上說來,乃是國民自己決定國政,或至少參與國政的制度,從其本質(zhì)上說來,能夠說是使國民從獨裁的權利下解放出來,保障其自在及平等的制度。[28]自在與平等成為立憲制度的思想基礎,而這種自在的選擇乃是個體精神與權利的升華。由于受20世紀德國法學思想的影響,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體系中自在是核心概念之一,立憲主義的目的就是尋求自在,[29]在一些論文中,他反復解釋的基本原理就是:國政中怎樣保障個體的自在,為立法權與行政權的行使設定限制形式。他以為,通過憲法保障人民權利,重要有兩種不同的目的:一是限制立法權;二是限制行政權及司法權。這種思想體系反映了美濃部憲法世界中的立憲主義思想的亮點。為什么對立法權進行限制?他以為,依憲法保障人民權利之第一目的是:使人民的權利有高出普通的法律以上的力,依立法權自己,不能限制及褫奪之。對于行政權與司法權的限制也是為了憲法上的權利保障,要限制公民權利,必需以法律的規(guī)定為根據(jù),能夠限制人民自在之國家的權利,僅專保留于立法權內(nèi)。[30]四、美濃部的天皇機關說與立憲主義思想日本是同時存在天皇與國會的,這是日本與西方眾多立憲國的不同之處。[31]而且在明治憲法下,也就是在明治、大正以及昭和初期,天皇享有本質(zhì)性的大權。怎樣在憲法體系之內(nèi)協(xié)調(diào)天皇與國會的關系,怎樣將天皇與立憲主義思想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便成為一個主要而困難的命題。在美濃部看來,權利就是一種爭取利益的意志,利益構成權利的核心要素。他把權利概念詳細運用在天皇機關說之中,提出了如下問題:在法律觀念上,天皇統(tǒng)治的大權是屬于權利,還是作為國家元首的權能?這種大權是一種不受任何限制的絕對權利,還是根據(jù)憲法規(guī)定受限制的權能?他以為,從歷史的事實和法理上看,天皇的統(tǒng)治權是為國家整體而存在的實體,統(tǒng)治的權利主體是作為法人的國家,天皇作為國家元首同時也是最高機關,直接或間接地行使立法、行政以及司法權利的權能。這樣一來,根據(jù)憲法行使的天皇的行為,實際上是作為國家行為而發(fā)揮效力,在政治上,并不料味著國家權利優(yōu)越于君主的權利。權利是為自己的利益、目的而進行的行為,并不否認君主主權。[32]這一理論的意義在于,使憲法學第一次從神學或者國法學中脫離出來,作為近代科學而得到確認。[33]為了說明天皇機關說的合理性,他首先系統(tǒng)地考慮了憲法學的基本概念。一是區(qū)分了國體與政體概念的區(qū)別。他在評價穗積八束的國體概念時,以為國體是憲法的基礎,但并不是根據(jù)憲法規(guī)定國體,國體并不是憲法學上的概念,而是高于憲法上的觀念。政體是基于憲法規(guī)定而存在的,基于日本的國體而出現(xiàn)日本的政體。他主張的國體與政體概念的區(qū)別對于理解他的立憲主義思想具有主要意義。二是在主權概念的理解上,他批判了主權是絕對無限制權利的觀點,穗積八束以為,主權在憲法上屬于天皇,即天皇享有絕對的、無限制的權利,故憲法是不能限制主權的。[34]他引用伊東巳代治的觀點以為,根據(jù)憲法,主權是能夠限制的,并以為,立憲政體是國民參與政治的政治,因不能每個國民都加入議會,故選代表組織議會,因而議會的力量是能夠限制主行為的。這一理論也成為限制權利的主要構成部分。在分析國體概念的基礎上,他進一步論證憲法與國家的關系,解釋了國家、社會與個人關系的基本命題。國家就是一個機關,天皇是國家機關,是行使國家統(tǒng)治權的主體,他存在于國家生活之中,并不是超出國家生活的神。在國家中,國民與君主是被統(tǒng)合狀況,故作為國家機關的國民實際上失去了對抗君主的意義,[35]具體表現(xiàn)出了不同于西方立憲主義的國家概念與國民概念。在與穗積八束的憲法學爭辯中,他系統(tǒng)地論述了他的國家法人說的理論,并強調(diào)穗積的理論不是正確的解釋學,一直堅持君主在憲法下〔也稱國法的君主論〕的理論。當然,這種立憲主義觀點是不是真正立憲主義,也是值得討論的。他提出了穗積理論體系存在的幾個缺陷,其中十分說明了與立憲主義相關的幾個問題。國家應該看作是一個法人,主權不是屬于天皇一個人的,它屬于國家而存在的,在這里天皇是構成其國家的最高機關。也就是說,與議會、一樣,其權限是處在憲法的制約下而存在的。[36]有學者以為,此學說不是直接否認天皇制,而是基于西方的憲政理論對日本明治憲法做出的新解釋。[37]那么,這種解釋新在哪里呢?他在天皇治下的民主政一文中系統(tǒng)地論述了對天皇制的基本看法。他針對天皇制能否需要保留的問題上,明確指出:為了實現(xiàn)民主主義的政治,在憲法上支持天皇統(tǒng)治是需要的,以至是絕對需要的,否則民主主義就成為一種有名無實的東西,會陷入法西斯專制統(tǒng)治。他對國民主權有新的認識,以為所謂民主政治,在法律或形式上看就是國民主權,即國家統(tǒng)治的最高權利屬于國民,但主權屬于國民,并不料味著每個國民都參與國政,它僅僅僅僅是哲學觀念的思想表現(xiàn),并不是要務實際政治中必需根據(jù)國民多數(shù)的意志運行。確定何種形態(tài),要根據(jù)國民的自在意志,而這種自在意志怎樣實現(xiàn)?他以為,現(xiàn)代多數(shù)國家的基本體制就是通過議會的議決,議會反映民意。因而,在民主政治體制下,天皇制能否維持取決于明治憲法下的議會議決或國民投票的結(jié)果?;谶@種理念,他以為,國家是一個統(tǒng)一的團體,為了堅持這個團體,需要國民的團結(jié)心,而為了加強國民的團結(jié)心,需要確立國家的中心,而在日本,國民與天皇的關系,類似于父子的情感。他同時提出,以天皇作為國家中心是兩千年來的日本傳統(tǒng),具有穩(wěn)固的歷史基礎,基于歷史而構成的國民的心理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恰是依靠這種力量,堅持了民心的統(tǒng)一。如失去這種國家中心,民心就會松散,固然名義上堅持民主主義,但實際上就會依靠于武力的方式實行專制政治。[38]接著他闡述了天皇制體制下實現(xiàn)民主政治的有效途徑之一是實行議院內(nèi)閣制,更新國民教育的形式,培養(yǎng)國民參與國政的政治自發(fā)性,使之成為有責任、具有批判精神的國民。君主制與立憲主義理念能否相容?他以為,西方立憲主義強調(diào)法作為最高權威的地位,即實定法是具有權威的秩序,同時成為權威的基礎;而在日本,自自在民權運動以來的憲法論、古代的天道、道理、正義等為基礎的契約型、合議型法秩序構成一種傳統(tǒng),反映了制訂法的相對化、限定化的傾向。[39]他以為,即便在新憲法體制下,作為統(tǒng)治的權利主體的法人是國家,國民通過國會實行間接的民主,于是國會成為行使國家統(tǒng)治權的最高機關。這一理論體系的主要意義在于,實現(xiàn)了君主主權與國民主權差別的相對化。[40]有學者以為,西方的君主制與立憲主義關系不同于日本。在西方,君主與沒有任何身份的國民之上存在平等調(diào)整的法,在這種國制下,君主負有尊敬法或者人的各種權利的義務。而在日本,天皇對國制可采用否認的立場,以天皇作為權威的基礎,只要通過天皇能力堅持秩序。美濃部通過天皇機關說所表達的就是,根據(jù)法之外的條理的力量,超出法自己,使法上的最高權威也服從社會正義價值之下,以知足個體自在與權利的實現(xiàn),防止以最高權威來隨意否認個體的權利與自在。在與穗積等國體憲法學的論爭中,他提出所謂的法是條理,是一種天然法,而不是制訂法。明治憲法秩序的最高權威不是黃祖黃宗,而是法,國家也在法的統(tǒng)治下,法的淵源是條理,所謂條理就是特定時代社會中的社會正義以及社會利益的要求在法律上的具體表現(xiàn)出。美濃部固然沒有能將國權至高性的理論貫徹始終,但他一直強調(diào)國家權利的被制約性。他以為,對國家權利的制約分為法律上的限制與事實上的限制。[41]于是,他天然就得出一個結(jié)論,即天皇是法之下的國家,雖是最高,但只是作為一個機關而存在,非常巧妙地把天皇置于法的統(tǒng)治下,否認君權神授的理論基礎,以法的相對化來具體表現(xiàn)出天皇機關說的學術魅力與政治智慧。另外,他從文本主義的學術立場出發(fā),強調(diào)天皇欽定的明治憲法條文自己是對君主權利的限制,假如君主與自己欽定的憲法相對立,就會陷入自我矛盾之中。[42]天皇與國民、秩序與權威、制訂法與天然法等互相關系的發(fā)展經(jīng)過具體表現(xiàn)出了日本式的立憲主義的特點。[43]從整個美濃部的思想體系看,他力求對立憲主義進行文化視角的分析,強調(diào)文化對立憲主義附加值的意義,突出亞洲文化傳統(tǒng)下立憲主義存在形態(tài)的特殊性。在他看來,在特定文化背景下,民主政治與君主制遺產(chǎn)是能夠?qū)で蠛侠砥胶獾?,而這種平衡點是民意,民意的走向是一種標準,也是合理性的基礎。五、美濃部的基本人權學說與立憲主義思想在日本的舊時代,權利思想幾乎完全不發(fā)達。自輸入西洋法律思想之后,借鑒中文譯法,才有了權利的概念。在日本的傳統(tǒng)上,個人之間的所有權以及其他的產(chǎn)業(yè)權、親族權、繼承權等還是發(fā)達的,但國民對國家的關系上并無權利思想的傳統(tǒng)。國民對國家只要服從的義務,可謂義務本位。自明治維新之后,伴隨著西洋思想的輸入,權利思想逐步發(fā)達,所謂民權自在說一時興盛起來,于是制訂憲法,在憲法上成認并保障國民對國家的權利。[44]學術界一般評價美濃部思想體系時,以為他缺乏對其人權理論的關注。其實,作為日本立憲主義思潮的代表者,美濃部對自在權、社會權以及基本人權思想也有系統(tǒng)的表述,是他較早地將W耶利內(nèi)克的主觀公權利理論系統(tǒng)地介紹到日本。他所主張的責任政治體系以及責任主體中始終存在著個人的因素,也就是以個人自我決定為核心的人權論、自在論的存在。他以為,對人民自在的保障,為憲法的最重要的目的之一,此事至為普遍所成認。詳細保障的目的與方式,他提出兩種方式:一是限制立法權;一是限制行政權及司法權。明治憲法以法治主義為基礎,禁止不依法律而以獨斷的權利損害人民的權利及自在,但專重法律就成了法律萬能主義,而法律怎樣規(guī)定都能夠,所以反而落得人民的權利及自在絲毫沒有力量和它對抗。在新憲法下,它把國民的基本人權作為法律也不能進犯的天賦權利,這權利的保障就是效力優(yōu)于法律的最高法規(guī),法律規(guī)定若違背憲法,最高法院有宣告其無效的權限。美濃部以為,新憲法拋棄了法律萬能主義,使法律臣服于憲法之下,不以法治政治為知足,而是以基本人權的絕對主義為基礎。[45]什么是基本人權?美濃部的基本解釋是,憲法保障的國民的權利總稱就是基本人權,也就是每個人作為個人為健全且幸福生活而必需具備的基本要件的權利?;救藱嗑哂腥齻€方面的屬性:一是基本人權的普遍性,即所有的國民享有平等的人權;二是不可進犯性,即基本人權是以國家權利不能進犯的絕對的權利;三是永久性,即將來永遠不能進犯的權利。[46]他的基本思想是:基本人權應該遭到國家的保衛(wèi),國家要履行保衛(wèi)的義務;強調(diào)基本權利與義務的統(tǒng)一性,以為基本人權不單純是權利,同時也是一種義務,要禁止濫用權利,為公共利益的需要,能夠限制基本人權;除保障國民的憲法規(guī)定的權利與自在的同時,國家要積極履行義務,在社會福利、社會保障與公眾衛(wèi)生等領域保衛(wèi)國民的健康與安全。在基本人權領域,思想自在的保衛(wèi)是美濃部憲法論的基本前提,[47]并試圖在憲法理論中實現(xiàn)思想自在的價值。他的基本人權體系重要包含:平等主義思想。他以為,新憲法第14條具體表現(xiàn)出了平等主義思想,堅持每個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的理念,在文本中直接排除可能對平等帶來損害的幾種情形,如人種、信條、性別、社會身份等。在平等權中,他十分強調(diào)政治上的平等權的實現(xiàn)問題,主張對舊憲法體制下存在的貴族院制度、華族等制度進行改革。在參政權方面,他積極肯定國民主權原則,主張擴大國民參政的范圍與途徑,突出國會在國政運行中的地位與作用。在受益權方面,他首先區(qū)分自在權與受益權的界線,受益權是國民為了利益而向國家要求作為或者希望從國家那里獲得利益的權利;而自在權是指國民對國家消極地要求不作為的權利。基于這種區(qū)別,他把自在權稱為消極的公權,把受益權稱為積極的公權。[48]在權利與自在的闡述中,美濃部也強調(diào)憲法義務的作用與價值。他在分析新憲法第三章時,十分指出:本章中的義務條款固然不多,但這并不料味著憲法輕視國民的義務,憲法上國民的權利與自在同時包括著國民的義務目標,憲法尊敬國民每個人的人格權以及權利、自在的目的,并僅僅僅僅是保衛(wèi)國民個人的利益,同時也是為了合適國家及社會利益。他的結(jié)論是:所有的國民,作為國家及社會的成員,有義務健全地維持與發(fā)展國家及社會的命運,與此相適應,國家對個人人格的尊敬以及保障權利和自在,也是為了堅持國家與社會的健全發(fā)展,故不能超出正當?shù)慕缇€。在美濃部的權利哲學中,個人與國家是互相轉(zhuǎn)化的概念,要區(qū)分公法領域與私法領域。他以為,在公法關系中,國家與國民之間并不存在對立的利害關系,國家以國民利益的保衛(wèi)為任務,而國民有責任擁護國家存在的維持與發(fā)展。因而,國家利益與國民利益是互相適應的,國家利益的存在也就是國民利益之所在,同理,國民利益也必定存在于國家利益之中。[49]在國家利益與國民利益、權利與義務雙重性的闡述中,美濃部力圖尋求合理的平衡,并以日本文化傳統(tǒng)為基礎,對西方社會的人權論進行了需要的修正。對此,有學者以為,美濃部的憲法論是以議會為中心建立的制度論體系,在這個體系中個人自我決定意義上的人權論、自在論并沒有發(fā)揮充足的效果。[50]六、美濃部的憲法維持理念與立憲主義思想〔一〕憲法與法律的關系憲法與法律的關系是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的基本范疇與基礎。在美濃部的思想體系中,立憲主義是一種理論的概念,始終強調(diào)規(guī)范意義上的憲法效力優(yōu)先與適度的效力等級。而這種思想的詳細運用是通過憲法解釋主義來實現(xiàn)的。以立憲主義思想為基礎,采取憲法解釋的理論闡釋明治憲法是美濃部憲法學的基本特色。他在日本憲法學界最早討論了憲法文本上的法律一詞的含義。在日本,圍繞憲法第76條第1款[51]的解釋構成了豐富的學術傳統(tǒng)。其學說的爭辯可追溯到明治憲法時代。在明治憲法下,對憲法文本中的按照法律的基本理解是根據(jù)議會制訂的法律〔經(jīng)帝國議會協(xié)贊和天皇裁可程序的國法〕。[52]在憲法解釋學上,圍繞憲法上的按照法律構成了三種學說:一是訴訟程序法律說,即用形式意義的法律來規(guī)定法院裁判活動的程序。二是裁判標準說,即法律是作為裁判根據(jù)的標準,不僅包含形式意義上的法律,而且包含法規(guī)的一般內(nèi)容,這一主張的代表性學者就是美濃部達吉。他首先把法律區(qū)分為形式意義上的法律和本質(zhì)意義上的法律,對穗積等人提出的形式法律的學說進行了批判。他以為,憲法文本上的法律在不同情況下有不同的含義。根據(jù)穗積等人的形式法律理論,憲法上的法律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一樣的,即法律都是經(jīng)過議會協(xié)贊而規(guī)定的意思表示。根據(jù)這種解釋,明治憲法第57條規(guī)定的司法權根據(jù)法律行使只能解釋為形式意義上的法律。對此,美濃部提出本質(zhì)法律的新學說,他以為法院行使司法權時,不能僅僅以形式法律為基準,需要時可以運用命令、習慣。[53]他以為,司法權按照法律行使的含義是:以法律作為唯一的繩尺行使司法權,但這里的法律指本質(zhì)意義上的法律,第57條中的法律應該解釋為法規(guī)。由此他進一步以為,明治憲法第5條中的立法權是指制訂本質(zhì)意義法律的權利,除了憲法條文上的例外情況外,但凡關系到人民權利與義務方面的法則應通過議會的協(xié)贊,其他事項能夠通過其他法規(guī)作出規(guī)定。從形式上看,堅持形式意義的法律愈加有利于保衛(wèi)人民的權利,但在明治憲法下形式意義的法律與天皇主權的本質(zhì)理論是親密聯(lián)絡在一起的。通過擴大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他試圖將可能的事項都列入法律的調(diào)整范圍〔除皇室典范和違背憲法的內(nèi)容〕,防止太多的不受法律調(diào)整的事項。到了昭和時代,他的這一理論逐步被人們普遍承受。[54]〔二〕憲法穩(wěn)定性價值立憲主義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實現(xiàn)是需要依靠于具有實效性的憲法監(jiān)督制度,以實現(xiàn)文本憲法向現(xiàn)實憲法的改變。在美濃部的思想體系中憲法理想的現(xiàn)實關心始終是他關注的一個命題。在〔憲法學原理〕中專門談到成文憲法的維持問題,在分別介紹美國的司法審查、英國、法國等國家的憲法保障制度后強調(diào)法律不得抵觸憲法的原則,以為單從抽象的理論言之,憲法既與法律有別,而且是在法律之上,法律與憲法相抵觸時,當然無效。在他看來,由哪些主體行使違憲審查權是憲法維持的主要問題,客觀上不存在絕對統(tǒng)一的形式。他以至對行使違憲審查權機關決定可能違背憲法的后果表示擔憂,主張合憲性推定原則。其機關之所決定,經(jīng)常假定是正確的,于此假定之下,方能達其目的。假如違憲決定違背憲法,則維持憲法的制度未免陷于毀壞憲法的結(jié)果。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這一主張是有一定代表性的。在詳細制度類型的選擇上,他一貫主張多樣性的學術立場,以為:哪一種制度是要適當呢?這是與國家組織的全體的構成相互關聯(lián)的,而且是依裁判官的人格與信譽,及由歷史的傳說所養(yǎng)成的國民感情等而受影響的問題。他的基本判定是:憲法的維持,須依及議會的克己,及其互相的抑制、社會的輿論、學者的議論等之政治上的權力,始為適當。同時對十分的擁護機關擔任憲法維持的任務,并不是適當?shù)闹贫取55]當然,他的學術立場也有互相矛盾的時候,如在〔憲法修改程序〕的論文中,對法院能否行使違憲審查權曾表示疑心,以至主張繼續(xù)保留明治憲法的制度。根據(jù)他的理論,憲法維持是綜合性的概念或制度,要考慮不同的文化與制度需要。在國家主義思想的評價中,他一方面以為適度的國家主義是憲法實現(xiàn)的一種途徑,但另一方面又以為過度的國家主義是毀壞國家統(tǒng)一和憲法莊嚴的一種行為。他十分強調(diào),作為國家的一員,家庭的一員,要尊敬國憲,遵照國法,這也是一種道德。[56]他從三個方面批判過度國家主義帶來的危害:過度的國家主義容易帶來排外主義;過度的國家主義立場毀壞國內(nèi)民心的統(tǒng)一;過度的國家主義容易使一些人借對國家的忠實,無視國法,傾向于暴力。在1930年代的大環(huán)境下,他對國家主義提出的警戒是很有學術目光的?!踩硲椃ㄐ薷臋嗟慕缇€在強調(diào)憲法的穩(wěn)定性價值的同時,他對憲法修改權給予了新的詮釋。他強調(diào):憲法是不能依普通法律的方法來修改,同時主張憲法修改程序的嚴格性,不能頻繁地修改,但欲使之永世不變,是不可能的。使憲法的修正,過于困難,或使之不可能,恐有增長國民的不平,促進革命的機運之虞。[57]在明治憲法能否需要修改,能否采取舊憲法修改程序來修改新憲法問題上,他也堅持了一貫的憲法修改理論。戰(zhàn)后,憲法的民主主義化成為社會生活的焦點,當人們熱衷于憲法修改問題時,美濃部則堅持了一貫的學術立場,堅持憲法修改慎重論的觀點,提出兩個基本問題:一是憲法修改能否需要?二是如的確需要,應對哪些內(nèi)容進行修改?在〔憲法修改問題〕一文中他系統(tǒng)地論述了他的憲法修改基本理論。其基本理論邏輯是:1、為了實現(xiàn)憲法的民主主義,對形式的憲法條文的修改并不是絕對需要的,即便在明治憲法下修改議院法、貴族院令、眾議院議員選舉法、管制、地方自治法的修改以及運用,可以以到達同樣的效果。在他看來,民主主義有法律的意義與政治〔本質(zhì)〕的意義,本質(zhì)意義上的憲法內(nèi)容未必都在形式意義的憲法條文中,而這種政治意義上的民主主義能夠在其他法令和實際的政治關系中得到實現(xiàn)。憲法的民主主義是指本質(zhì)意義上的憲法,法律形式的規(guī)定怎樣,并不是核心的問題。2、他以為,日本憲法條文是比較簡明的,屬于本質(zhì)意義上內(nèi)容,法令和政治習慣的內(nèi)容相比照較多,通過這些法令和政治理論中的慣例進行小修改可以以實現(xiàn)民主主義理想;3、立憲政治的基礎是民主主義、自在主義與法治主義,假如排除過去毛病的解釋或理論,在如今的憲法體制下可以以等待民主主義時代的到來。4、國民的權利與自在被限制,并不是憲法自己造成的,而是存在著許多惡法的存在。因而,如今主要的不是憲法修改,而是對惡法令的急速的革新。根據(jù)他的理論,憲法文本與法令的功能是有所不同的,比方言論自在遭到限制的問題,他以本身的例子說,壓制言論自在,把合理的學術活動打成不敬罪,在現(xiàn)有的憲法文本上是無法找到根據(jù)的,但現(xiàn)實中這種現(xiàn)象仍然存在,故比起憲法修改,更為主要的是對這些惡法令的修改。他的這種主張在當時歷史條件下是一個非主流的觀點,但他仍然堅持自己的學術立場,不以單純的政治需求而改變自己的學術立場。其中也包括著他對憲法穩(wěn)定性價值的認同與尋求。他說,憲法是國家的基礎法,目的是為國政的大本效勞,假如輕易地改動憲法,就會出現(xiàn)動搖國家基礎的情況。即便修改憲法,也要在起草和程序上采用慎重的態(tài)度,要考慮哪些內(nèi)容能夠修改,哪些不能修改,以堅持修改的慎重性。假如修改,他提出幾個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一是憲法與皇室典范的關系問題,主張效力的單一化,即把皇室典范上的一些內(nèi)容可規(guī)定在憲法文本之中;二是議院制度的改革問題。能否實行兩院制,如實行怎樣把貴族院加以改革,廢除貴族特權政治;三是怎樣建立憲法裁判制度。假如在議會兩院之間以及議會與之間在憲法解釋上發(fā)生沖突時,怎樣解決?能否需要憲法法院,如需要怎樣構成等問題是需要事先進行認真討論。為了避免外界對他的憲法修改立場的誤解,明確指出:我不以為憲法修改絕對沒有需要,反而以為半個世紀以來國內(nèi)以及國際政治發(fā)生了變化,通過憲法的各個條款全面地反映這些變化是需要的,但憲法關涉到國家百年政治的基礎,對憲法修改應持特別慎重的態(tài)度。[58]為了進一步認識憲法作為國家政治基礎法的地位,美濃部在另一篇憲法修改論文中從憲法修改程序的角度分析了憲法穩(wěn)定與憲法修改關系問題。他針對當時憲法學界的主流觀點,明確表示反對的立場。當時的理論以為,議會兩院對憲法修改權既無提案權,也無修改權,只能對根據(jù)敕命的議案表示贊同與否。他擔憂,假如根據(jù)這個學說,議會對憲法修改的發(fā)言權是非常有限的,的草案很容易在議會上通過,影響草案的民意基礎。他以波茨坦公告的精神為基礎,說明議會對憲法修改的主導權問題,以為國民的意志是決定形態(tài)與修改憲法的決定因素,而反映國民意志的議會必需行使修改權,限制的修改行為,以實現(xiàn)國民的自在意志。他提出的憲法修改程序問題是,能否以明治憲法第73條的規(guī)定修改憲法?假如根據(jù)第73條的規(guī)定,則意味著成認其憲法的效力;假如不根據(jù)第73條,能否根據(jù)波茨坦公告的規(guī)定作為修改的程序?而這個公告只規(guī)定根據(jù)國民的自在精神決定形態(tài),而沒有規(guī)定詳細修改程序。于是,他提出一種修改程序的詳細方案,鄙人次議會上先制訂替代第73條的新規(guī)定,然后根據(jù)新規(guī)定再進行修改。[59]在憲法施行中強調(diào)議會的作用是美濃部一直堅持的基本觀點。從議會政治角度解釋立憲主義概念是美濃部憲法思想的核心問題。[60]七、結(jié)束語美濃部達吉在一生中撰寫了近百部學術著作,其學問不僅博大精深,而且著述之豐富,非一般學者所能企及。他在權威主義、官僚主義橫行的時代,堅持自己的學術理想,以自在主義與立憲主義的哲學建立并不斷拓展日本憲法學的研究領域,保衛(wèi)了憲法學的學術莊嚴,堅持了憲法學者的良知,博得了學術界的尊重與好評。當然,作為橫跨三個時期的學者,他在理論體系的建構與學術思想的闡釋方面不可避免地存在著一定歷史局限性。如有學者以為,美濃部的憲法學過分地考量憲法之外的政治因素,削弱了憲法學的專業(yè)性;也有學者從科學的憲法學理論角度提出,美濃部的憲法學與穗積八束等人的學說相比,具有一定的科學性,但在沒有把握天皇制的絕對主義實質(zhì),沒有進行批判這一點上表現(xiàn)出非科學性的一面。[61]家永三郎在〔美濃部達吉的思想史研究〕一書中對美濃部憲法學理論的缺陷也作出了較為客觀的評價。他以為,美濃部憲法學的局限性表如今忠實于天皇制、過于信賴國家和成認帝國主義。筆者以為,一個學者的學術是特定歷史環(huán)境下的產(chǎn)品,學者能夠創(chuàng)造學術,但不能創(chuàng)造歷史。因而,評價美濃部憲法學的歷史地位時,我們需要堅持歷史主義的立場,客觀地評價其學術的社會價值與歷史局限性,在歷史的事實中感悟他的學術的價值與魅力,并在歷史中尋求憲法學發(fā)展的動力,使憲法學始終堅持生生不息的學術脈絡與傳統(tǒng)。注釋:[1]清宮四郎:美濃部憲法與宮澤憲法,載〔法學〕〔東北大學〕第41卷第3號〔1977年〕,第312頁。[2]法治主義是美濃部法律思想的主要構成部分,他最早從國外引進了法治國家的概念。他以為,法治主義是指有關人民的自在與權利范圍確實定必需由法律保留來實現(xiàn),行政權只能在法律范圍內(nèi)能力行使。強調(diào)人民權利與自在的法律保留原則是美濃部立憲主義思想的主要內(nèi)容。長谷部恭男:法治國概念在日本的繼受行政學上的縮減和憲法學上的擴張,載〔早稻田大學比較法研究所講演記錄集〕〔2008年〕,第29頁。[3]西村裕一:美濃部達吉的憲法學的考察,載〔國家學會雜志〕第121卷第1112號〔2008年〕,第26頁。[4]拜見國分典子:美濃部達吉的國家法人說,載〔法學研究〕〔慶應大學〕第66卷第10號,第30頁。[5]〔英漢法律詞典〕,法律出版社1985年版,第184頁。[6][美]格林斯坦、波爾斯比主編:〔制度與程序〕,幼獅文化事業(yè)公司編譯1984年版,第2頁。當時,立憲主義詞是貶義詞,1832年英國詩人蘇瑞(RobertSouthey)用它來貶抑當時的急進改革者。之后立憲主義逐步發(fā)展為國家形態(tài)下的原則,并根據(jù)這些原則限制王權。[7][美]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鄧正來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2年版,第172頁。[8]同前注3引文,第27頁。[9]美濃部達吉:〔憲法學原理〕,歐宗祐、何作霖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279頁。[10]美濃部達吉:〔憲法講話〕,人文書房2003年版,第161162頁。[11]有學者以為,立憲政治是憲政概念的起源,從加藤弘之把constitutionalgovernment譯成立憲政治后,立憲政治成為學術界通行的概念。小林正彌:憲政與憲法政治,載〔憲政的政治學〕,東京大學出版會2006年版,第2頁。[12]美濃部達吉:〔逐條憲法精義〕,有斐閣1927年版,第9頁。[13]美濃部達吉:〔比較憲法〕,劉作霖編譯,政法學社1911年版,第56頁。[14]如提出憲政預備時代理論,論述了施行憲政,開設國會的需要性。拜見美濃部達吉著、宮澤俊義補訂:〔日本國憲法學原論〕,有斐閣1952年版,第81頁。[15]同前注3引文,第45頁。[16]中瀨壽一:天皇機關說確立經(jīng)過中的美濃部理論的特點,載〔同志社法學〕第14卷第2號〔1962年〕,第43頁。[17]美濃部達吉:〔逐條憲法精義〕,有斐閣1927年版,第20頁。[18]美濃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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